京城里到处跑，没名没分，真是野了心了，要是你娘还在，知道你这样，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妖怪也行？”萧邈打断了她的话。
“妖怪？”老太君没想到他还有这句，见他不做解释，索性道：“妖怪也行，神仙都行。你自己数数，十几个皇子里，人家小你几岁的，都娶了王妃了，小皇孙都生出来了……”
萧邈见她又要开始了，也不说话，也不争辩，只是静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袖子。
“怎么？不中听，又要走？你等着，别以为你父皇不管你，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迟早跟圣上闹去，凭什么赵王他们都娶了几个了，落下咱们萧邈……”
“父皇最近闭关，没空。”
“闭关，没有出关的时候？一出关我就去闹，朝臣都得排我后面，婚姻事是人生大事，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那你也只能排第二名，”萧邈端着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我排第一个，我有案情要汇报。”
室内一时间静下来，老太君的脸色难看得很，萧邈的大舅母聪明，使个眼色，其余两个都出去了，带上了门。老太君坐着不说话，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萧邈坐着不说话，只是安静喝茶。
“你那个案子……”老太君想了想，又换了个问法：“你到底准备汇报什么案情？”
“不方便说，等圣旨出来你们就知道了。”萧邈淡淡道。
老太君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她也猜到京中传言多半是真的了。真到了这时候，她反而不闹了，而是展现出了一个侯府老太君的沉稳来，王侯还是有王侯的身份，她活了六十九岁，皇帝就见了三个，惊涛骇浪见多了，催萧邈成婚，不过是老人家闲来无事的乐趣而已，真正的大事，还是萧邈这家伙整天往最危险的漩涡里钻，怎么能不让她日夜悬心。
“阿湛，我知道你也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了，外祖母只问你一句话。”她虽然年老，眼神仍然是和萧邈母亲一样的锋利：“看在你去世的母亲的份上，京中这些惊涛骇浪，你躲着点成不成？”
萧邈摇了摇头。
“正是看在她的份上，才不能躲。”
但他虽然在外冷漠，对这一心疼爱自己的老人还是十分体谅的，虽然拒绝了，仍然起身走了过去，老太君坐在空荡荡的正榻上，平日的神采飞扬全没了，看起来不过是寻常人家无奈又无助的老祖母，萧邈在她面前屈下一条腿，把手按在她手上，宽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老太君只是苦笑，拍了拍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你几个舅舅都不会做官，帮不着你什么……”
“别说这样的话。”萧邈虽然屈着一条腿，但身上的气势却让人没法不仰视：“舅舅也好，外祖母你也好，只要保重自己，不用担心我。所有的事，我心里有数，当初外祖父封侯诏书上怎么说的来着？‘万里江海平，九州天地宽，一点浩然气，保得社稷安’，千军万马的战场都上过了，这洛阳城中的小小把戏，又能危险到哪去呢？”
老太君说不出话，唯有叹息。
“你啊。”她摸着萧邈的头，叮嘱道：“千万要保全自己，不要负气，该转圜的时候一定要服软，千万千万。”
“知道了。”
“还有，遇到好姑娘，要大胆些，我替你去提亲……”
萧邈没想到她又绕了回来，顿时大笑起来，道“好了好了，等我结了这案子，再来听老太君的教诲”。
他向来雷厉风行，听了这半天教诲已经是难得耐心了，起身道了别就走了。他的性格说硬也硬，说软也软，但不管如何，他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老太君叹一口气，自己坐了一会儿，儿媳们进来了，问她道：“殿下不在这吃饭？”
“他哪里有空，现在估计都跑到朱雀门了。”老太君叹息道：“换成素酒吧，我昨天在佛前发过愿心了，要吃一年的长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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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跟着萧邈出了侯府，见他沉默不语，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故意引他说话，嘟囔道：“你家的人真是怪怪的，你那个小姨，说话我都听不懂。”
“她说话我也听不懂，别理她就行了。”萧邈道。
虞青其实哪里会听不懂，不过是故意引萧邈说话罢了，但萧邈没上当。她忍了一会儿，又走了一段路，索性凑过去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萧邈兴致不高。
当时他们正经过一条繁华街道，虽然没带侍卫，但王府的金饰辔头谁不认得，纷纷避让。虞青和萧邈并辔而行，神神秘秘地凑过去道：“我知道你姥姥为什么找你去，因为别人都有老婆，你没有。”
“魏王不也没娶妻？”萧邈淡淡道。
“魏王不是定了亲吗？”虞青道：“而且他家舞姬可多了，还很漂亮，你怎么没有？”
萧邈懒得理她，没说话。
放在以前，虞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