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人是真的惧内。
李洛水淡声开口:“我可以帮你,不过有个条件。”
赵世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忙问道:“什,什么条件?”
“我要进一趟京都府的案卷库。”
“不行!”赵大人想也不想就拒绝,“案卷乃府衙机密,外人不得擅阅!”
还算有点操守,李洛水顿了顿,忽然扬声唤道:“外头可是赵夫人?”
粗重的脚步声立马朝着这间房走来,赵大人急得跳脚,只能答应下来,“好好好,你,你先救我出去,我就帮你。”
“好说。”
李洛水的办法,就是将赵大人装进厨房的潲水桶里,从后门运了出去。
赵夫人将满月楼翻了个遍,又早派家丁守住前后门,寻不到人,只能无功而返。
说起身宽体胖的赵大人被塞进潲水桶里的狼狈样,莺娘忍不住笑出了声,又问道:“赵夫人如此彪悍,你是如何把她请来的?”
李洛水一笑,不过是让沈清彦在席间假装漏嘴提了两句而已,流言蜚语或许成不了气候,可御史家小公子不经意开了口,赵夫人自然要来弄个明白。
接下来的几日,她一边等消息,一边准备丹青宴的画作,沈清彦倒是成了满月楼的常客,去了既不点姑娘也不喝酒,就坐在二楼雅间里等。
见了李洛水,脸上立马露出喜色,献宝似的将上好的布匹翡翠拿给她看,“阿姐,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好看吗?”
布匹丝滑柔软,翡翠色泽透亮,都是她十多年人生里不曾拥有过的,可她却一样没收。
“沈家的东西,我不会要。”
“阿姐连我的东西都不肯收么?”沈清彦神色有些受伤道:“明明你也是沈家人……”
“我不是。”
李洛水打断他。
李若也好,李洛水也罢,从被沈廷送入监狱的那一刻起,她和沈家就再无干系。
“那我呢?”少年梗着脖子,红了眼眶,“你连我也不要了是吗?”
见她不说话,沈清彦摔门而去,大堂里看热闹的姑娘们面面相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沈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不必管他。”李洛水说。
“对了,李姑娘。”莺娘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赵大人那边派人传信,说是约你今晚满月楼后门见。”
“好,我知道了。”
莺娘看了眼四周,从袖子里悄悄塞了样东西给她,“那胖子色心重得很,这个你带着,以防万一。”
心中一暖,李洛水开口:“多谢。”
赵世劲果然言而有信,约莫戌时,人已经到了后门口,谨慎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后,他开口:“我可以带你进去,但只能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够了。
二人上了不远处的马车,赵大人一路上都有些紧张,时不时就往窗外看,行了好一段路,李洛水突然问道:“这渎职之事,大人是第一次做么?”
“什,什么?”赵世劲没反应过来,因为紧张而手指不停的搓着衣襟,“确,确实是第一次。”
“原来是头一回,难怪。”
“难,难怪什么?”
“难怪——连衙门的路都会记错。”李洛水盯着对方,神色骤冷,“这根本不是去京都衙门的路。”
计划被识破,赵大人索性也不装了,“既然你都发现了,就老老实实跟我走一趟。”
“倘若我不呢?”
“你……”
话未说完,眼前一阵白烟漫过,赵大人猝不及防吸入大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李洛水捂住口鼻,在车夫发现之前,从马车的后窗跳了下去。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手脚被磨得窜起火辣辣的疼,她顾不上许多,爬起来便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这赵世劲果然来者不善,多亏了秋娘给的那包迷药,她才险险脱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越往前跑,她却越是觉得双腿发沉,想必是方才的迷药自己也不慎吸入少许,如今药效发作起来,浑身上下都如同泄了力一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洛水回头,只见幽深的巷子里突然蹿出几个黑衣蒙面人,提着长刀便向她走来。
在掌心猛地掐了一把,痛感拉回了少许清明,李洛水咬牙,拼命朝着来时方向跑。
黑衣人很快便追了上来,随着银白的刀光落下,一缕青丝被斩落在地。
这是无声的警告,意味着她若是再逃一步,长刀削下的便会是她的头颅。
可她不能停,这些黑衣人来者不善,落到他们手里,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拼尽最后一口气,她重新迈开腿,用力的朝着前方跑去。
下一刻,凛冽的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
——那是刀刃划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