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王法!”
管家大娘抓住乔晚深的手腕,一拖一拽,轻松把人拉下了轿子,接着,红盖头被抛到空中,不偏不倚地落在乔晚深的头上。
“送晚妾郎,啊,不,送深妾郎回房!”
乔晚深没有挣扎,将手搭在递过来的手背上,一步一步的走向房中。
他暗道:那大娘好深的内力。
乔晚深毕竟只是被送来冲喜的,进了丞相府就没有那么气派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他把盖头扔在一旁,这简洁到有些简陋的小房间,他都难以想象竟然是坐落在丞相府中。
陈旧的木桌上,连茶点都没有,只有一壶冷了的水。
乔晚深这两天一直在赶路,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噗”的喷了出来。
这是被放在这多少天没人动的水,难闻的很!
乔晚深忽然感觉有阵冷意袭来,窗边好像有一双阴翳的眼睛已经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谁?”
他几步上前,推开窗子,视线所及之处,却空无一人。
“没人?奇怪。”
他断定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若不是遭了贼人的道,泄了内力,定不会反应这般迟钝。
乔晚深推门出去,他这里有个单独围出来的小院,不大,两侧有半尺高的杂草。
“少爷!来人,快来人!少爷落水啦!”
忽然有焦急的呼救声响起,乔晚深好奇地看过去,有人在水里胡乱的扑腾着,岸边的小仆边大声呼喊着,边伸长了手臂,却将将够不着落水的人。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乔晚深叹口气,人命关天,他一边脱掉身上的累赘,一边往湖边跑,到了跟前,他脱掉靴子,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刚才还在扑腾的人,已经开始往下沉去,乔晚深加快速度追过去,却看到水中被呛晕的人,忽然抬起头,双目圆睁,对方也是一袭红衣,头发披散,在水中颇有点诡异的恐怖。他暗道不对,想要游上去,头刚露出水面,脚踝突然被什么套住,一股大力猛的将他往下拉,乔晚深硬生生被灌了一口水。
难怪宋丞相冲了这么多次喜……
这次怕是要完蛋了,不知道死后会去哪?
乔晚深沉入水中,他看到水中有一条绳子,一头套住了他的脚踝,另一头,不知道连接到哪里。他想把脚从绳索中解脱出来,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氧气持续缺失,肺部被河水无情的挤压,身体越来越沉重,他几乎开始下意识的挣扎……
脚上的绳索不知怎么脱了出来,朦胧中好像有人从下面托了一把,把他给推了上去,意识恢复清醒的一瞬间,他强迫自己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岸边游去。
他机械地摆动着手臂,到岸边时像一头挣扎的水牛,沉重的河水拖着他的身子,他手脚并用,绝望的看着岸边的草,却怎么也爬不上去。
一双白靴出现在乔晚深的视线里,不等他回神,下一秒被岸上的人拉了一把,终于脱险。
乔晚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道谢的话迟迟没能说出来。
“你没事吧?”那人先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却很悦耳。
乔晚深咳够了,抬头看去,对方是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女子,面容姣好,意气风发,身着蓝袍,秀发高束,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一身喜服,想必是今日的新郎君,怎么掉湖里了?”
“我说我救人,你信吗?”
“不信。”
“……”
乔晚深余光中瞄到有人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的,他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是刚才呼救的女子。
“你为什么要害我!”他大声质问,气呼呼地冲过去。
小仆似乎很怕乔晚深,瑟缩着往后躲,腿脚发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没害你,不是我!”
“不是你?你刚才在岸边呼救,我下水救人,反被人困在水里,差点淹死了。你不是主谋,也是同谋,原来给丞相冲喜的人,都是让你们给害死的。”
“不是!我只是在捞水上的落叶,清理湖面。”小仆看着乔晚深身后的女子解释道,接着才又像是见了鬼一样,脸色苍白的看着乔晚深。
乔晚深回头看去,地上果然有一竹筐,盛着湿漉漉的烂叶子,旁边还有一长长的捞竿。
小仆连滚带爬地跑开,嘴里还嘟囔着,“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