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前来。
萧政亭脱下自己身上的紫色狐裘,裹住不着寸缕的谢慕云,手臂穿过她腿弯,抱着她下车,将她放在另一辆干净整洁的马车上。
萧政亭安置好谢慕云,对着令青道:“你亲自驾车送谢公子回谢将军府。快马加鞭,夜里应该能赶到,本王倒想看看,谢将军府内一众人看见谢慕云此时模样,会作何感想。”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谢将军竟然隐瞒了其嫡子的性别。
这可是欺君大罪,若是被曝,天子一怒,整个谢家都得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这正是他想要的。
“属下遵命。”
“记得,将马车停在谢府门前即可,行事小心些,切不可将自己给暴露了。”
“诺。”
令青上马,驾车载着车上的谢慕云,朝着京城方向驾去。
身后的萧政亭负手站在雨中,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薄唇噙着一抹瘆人的笑容。
萧政亭心想,谢慕云,好戏才刚刚开始。
令青驾车朝着京城赶,一路都未停歇。
谢慕云醒来后,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全新的马车中,萧政亭已不在她身侧。
她全身上下如被车碾过一样,浑身酸痛。
谢慕云暗骂萧政亭一声,随后发觉身上盖了层紫衣狐裘。脑海中顿时想起他抵在背后对她说的话。
谢慕云纳闷,萧政亭这些年长年居于并州,之前她从未见过萧政亭,为何他会知晓自己的身份。
依她所知,萧政亭母家出自襄阳李氏,与李原家族关系密切。
如今被他知道了去,以后的事就难办了。
“驾—”
“驾—”
谢慕云抬手打开窗,发现已到宜州城,她心中骇然一惊。
糟糕,过了宜州,就到京城了。
他萧政亭是想让她就这个样子,回到谢家么..
没门!
她不会就这么如了他的意。
"啊---疼---好疼----"谢慕云装作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样,朝着自己左手的伤口一掐,原本已愈合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她瘫软在塌上,左手垂落塌边,右手握着她用来束发的那一根隐藏于狐裘之下的玉簪。
“吁—”侍卫令青停下马车,朝车里看了一眼,皱眉问:“公子,发生何事了?”
令青摸不准自家主子对这谢公子的心思。
原本可以杀了的,却又不杀。
“疼!”谢慕云泪眼朦胧地瞅着令青:“我的伤口流血了,你能帮我重新包扎下伤口么?”
她娇声开口,令青一慌,看向谢慕云的伤处。
手指的伤口撕裂,鲜血汩汩地随指骨而下,滴坠车面。
令青犹豫。
谢慕云继续道:“令侍卫,如今夜未深,还需要五六个时辰才能到达谢家,你想必也不希望我因为失血过多身亡吧。”
“我想,你家王爷还是不想我死的,你说对吗,令侍卫。”
她继续软磨硬泡。
谢慕云言之凿凿,令青沉吟半晌,蹲在谢慕云身边,扯下长袍一角的一片碎布,为谢慕云包扎。
在他低头用布帛缠绕她指尖的那一刻,谢慕云右手猛地一抬。
须臾,青簪插颈。
令青捂着脖颈,身子不停摇晃,瞋目指着谢慕云:“你...你...."
“我什么我?没听过兵不厌诈么?真是蠢!”
谢慕云拿起腰间的弓弩,砸在令青头上,他顿时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她扒了他的外衣穿上,因为怕冷系上了那件紫色狐裘,驾马一路朝京城方向奔去。
“驾!”
“驾!”
六个时辰后,深夜,将军府后门。
谢慕云从马上坠落,倒在门口。
门口的小厮见到来人,赶忙上前将她扶起,看清人脸后,却是一惊:“公..公子。”
“小的见过公子。”
谢慕云将手中的马鞭递给小厮,声音冷冽:“我提前回来一事莫要多嘴告诉将军。”
“小的知道。”
“咳咳--”她捂着嘴不停咳嗽,朝着后院走去,她五年未曾回京,一回来就直奔她母亲的院落,梨芳院。
梨芳院的灯尚明,谢慕云走近,可看见窗边影影绰绰的两道人影。
她母亲向来身体不好,一惯难以入睡。
谢慕云走至门边,听见传来的对话。
“夫人,公子怕是还要有两日才能到达京城,如今已是亥时,夫人不如早些歇息吧。”陈嬷嬷给江揽月端来一碗红豆莲子汤,放置在方桌上。
坐在钿椅上的江揽月摇摇头,说:“嬷嬷不用催了,横竖我睡也睡不安稳,倒不如起来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