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火折子,没有蜡烛,玉儿就一直摸着墙壁走,因为砖墙上刻着奇怪的纹路,纹路绵延向前,像是没有尽头,玉儿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嘶——”湿腻的触感惊得她收起手,她放在鼻尖一闻,血腥。
玉儿脑中赫然显现出那天自己躲在草丛中,被血迸上脸的场景。
不过与上次的惊慌失措不同,她又细细地闻了闻指尖,心中竟生出一丝亲切感。
心中像有个野兽要冲出来,她也飞奔起来,她不认路,但是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引导。
“呼!”地上的烛灯突然亮起——玉儿才发现地道上摆了一排烛灯。
不过她没有心思去管灯了,因为她前面,已经无处可走了!
一副高高的壁画,是巨大的孔雀,比之前橱柜上的,不知道要大了几十倍。孔雀五彩斑斓,神采奕奕,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冲天了。
前路显然已堵,后路黑不可见。玉儿深呼了几口气,尽力让自己沉下心来。
玉儿拿起地上的烛灯,靠近墙壁,发现血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就算你有证据,你敢杀了我吗?”孔雀壁画后面传来隐隐人声。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玉儿靠近墙壁,准备听个仔细。
“呵,什么狗屁质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鹤筱琛?怎么跟他有关?他不是人缘极好吗?
玉儿靠得更近了。
“不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蒙蔽了大皇子,但是你蒙蔽不了我!”
玉儿听出来了,这个人是当初她在人祭场里见到的那个盔甲男,叫什么,祁祝来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身份十分显赫。
鹤筱琛作为一个质子,怎么把神都贵族得罪了?
“……玉……”
鹤筱琛声音不如祁祝这般声嘶力竭,玉儿零零星星只听得几个字。
她直接贴在石壁上,准备听得再清楚一点。
“啊啊啊啊!”
不知道玉儿摸到了什么,石壁突然打开,把她吓得尖叫起来。
还没尖叫完,她拔腿就跑。
玉儿虽然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但十分清楚自己可不能被他俩发现,尤其是那个祁祝。
“站住!”
天!玉儿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妈的,怎么还扔飞镖伤人啊!
听到身后赶来的脚步声,想起那天那个奴隶被活活拔舌的场景,玉儿决定直接装死。
“一个小小奴隶,竟然也能闯你们的地宫?质子府的人做事,怎么跟主子一样?”
祁祝捂住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不屑地嘲讽。
“我会处理的。”鹤筱琛语气平淡。
玉儿窃喜,主子要来护短啦!
“你怎么处理?”祁祝漫不经心地踢了她一脚。
玉儿咬牙忍着。
“杀。”
玉儿听不出来鹤筱琛讲话的语气,自己的心凉了半截。
“我就说嘛,百越质子金玉其外,败絮其里。维护起自己的利益来,不择手段。你明明烂到灵魂里了,大皇子竟然还是这么赏识你。”
祁祝出身祭司世家,“烂到灵魂里”,是他能想到对人最恶毒的控诉。
他把脚踩在玉儿脸上,狠狠摩擦,疼得玉儿呲牙咧嘴,装不下去。
“放了我吧!大人!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玉儿一只手捂住脸,一只捂住受伤的腿。
你他妈对质子有意见,别拿我开刀啊!
“玉儿!”鹤筱琛立马上前,要背起她。
祁祝看着鹤筱琛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嘲讽。
“你再怨恨公主,也不应该找个奴隶折辱她吧?”祁祝笑出声,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鹤筱琛?”
玉儿虚弱地喊着。
鹤筱琛的脸变得模糊起来,晃动起来,玉儿眼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控制不住地眩晕,眩晕。
妈的,镖里有毒!
江叶在地宫口忐忑地等着,她对于自己小时候,是有点记忆的。
她依稀记得家里条件很好,有许多奴隶和土地,家里人总是把她打扮成男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伙人用黑布把她偷偷拐走。从此,她对于黑暗有着病态的恐惧。
江叶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就这样望着洞口出神。
“噔!噔!噔!”
沉重的脚步声从地宫传来,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站得久累的,江叶腿一软,跪在地上。
“质子!”江叶抬头,看见鹤筱琛怀里抱着玉儿。
“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