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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在天显灵了(1 / 3)

那是四月初八的上午,青杳记得特别清楚,她挎着篮子从菜场回来,篮子里买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自从知道要从罗家断离(断离:官府强制解除婚姻关系的行为),青杳这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再加上去处也想好了,步伐都跟着轻快了。罗家的公婆每天甩什么脸子青杳根本理都不带理的,想做饭就做,不想做饭就出去逛去,逛到太阳落山再回来。之前青杳把那校尉夫人推倒的壮举已经传遍所有街坊,再也没人敢给罗家的那个寡妇说媒拉纤,真是清净,这个事实让青杳坚定了一味容忍是没有用的,只有反抗才能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青杳心里正盘算着回去煮个肉糜羹、再把腌好的萝卜干拿出来几条,正在计较炒个什么菜的时候,在巷子口看见一个领着小孩的妇人,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人。青杳见那妇人长得浓眉大眼的颇有几分胡人模样,身上穿衣打扮也不似长安本地样式,想来该是外地上京投亲的,青杳也没多想,挎着篮子进了罗家院子。

就在青杳在厨房掂锅舞勺的时候,突然听见院子里一阵吵吵嚷嚷,她想着大约是婆母又在跟公爹吵架,便像一贯以来的“非礼勿听”,老老实实把自己的菜炒熟才是正经,待两个菜出锅,青杳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还没消停,于是想去看看“战况”如何,从而判定接下来的饭食是要准备得快一点还是慢慢来,谁知这一看不要紧,竟看着个大情况。

院子里,那刚才在巷子口东张西望的妇人此刻已经牢牢抱着婆母的双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爹则抓住那妇人带着的小男孩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婆母那富有旋律和穿透性的哭腔引起了青杳极大的好奇心,而邻里街坊此刻也聚在罗家门口,脸上的表情和青杳一样,懵中带着好奇,好奇中又带着看戏的期望。

“大郎呀,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你死得早啊!”

青杳心中纳闷,丈夫罗剑死讯传来都快六年了,除了清明、生辰、死祭这几天,这个名字平日出现的频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也不知什么风让婆母又想起这茬事来。

只见婆母从公爹那里把小男孩拉过来,捧着孩子的脸又亲又捏,最后一把把孩子搂进怀里,哭嚎道:“我亲亲的孙儿啊!大郎唯一留下的种啊!”

嗯?

青杳拎着锅铲子,站在院子中间,愣住了。

那浓眉大眼的妇人这时已经站起身来,用袖子擦干了腮边的泪水,拉过小孩:“快,叫爷爷奶奶,娘怎么教你的?要有礼貌。”

小孩乖乖地喊了爷爷、奶奶,声音奶声奶气的很是甜美。

婆母又喜又泣:“真真跟我大郎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大郎显灵,我罗家有后了!”

如果青杳眼没花、记忆没出问题的话,八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公爹脸上看到笑容。

这时妇人留意到了青杳,忙忙走过来说:“这是小姑子吧?我叫莲娘,是大郎的媳妇,你以后管我叫嫂子就行,这个是你大侄子,巴郎子快过来,叫姑姑!”

哎?

哎哎哎哎哎哎?

莲娘是罗剑的媳妇。

那她顾青杳是谁?

那个叫巴郎子的小男孩有点害羞,直往母亲身后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和长长的忽闪忽闪的睫毛像了母亲,其余的五官及其组合方式真的跟青杳死了的丈夫罗剑一模一样,本来已经遗忘了罗剑相貌的青杳,这一下,啥都想起来了。

青杳发现公婆在看着自己、邻里在看着自己,莲娘和巴郎子也在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什么重要人物,所有人都在等着她顾青杳表态。

“呃、吃、先吃饭吧。”

青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嘟囔出这么一句,可能是自己真的饿了,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吃点饭压压惊。

青杳挥着锅铲子把看热闹的邻居都请走以后,拴上院门进到堂屋里的时候,莲娘正抱着巴郎子一边给他喂饭,一边回答公婆提出的问题。罗家是合餐,青杳在门口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发现并无人理会自己,便端着饭碗凑到桌子跟前,一边吃饭一边听莲娘说些什么。

主要是莲娘在回忆罗剑的事情,相貌、生活习惯、胎记什么的,每说一样,公婆就对对对、是是是、好好好地附和,仿佛罗剑在莲娘的口中复活了一次。

问到罗剑怎么死的时候,莲娘抽噎着说那一战死伤太多,血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公婆就跟着一起抽泣;

问到两人是怎么结合的,莲娘说自己是和胡人混种生下的,在西域,汉羌突厥吐蕃混住的地方,像自己这样的混血种有的是,她从小就在军营里接一些浆洗衣服、缝缝补补的活儿挣钱,一来二去跟大郎就这么,她的原话是“睡一个被窝儿了”;莲娘的汉话带着点口音,但是她遣词造句很生动,经常用一些象声词来传达意思和情绪,虽然那些词青杳并不都很懂,但那种感觉青杳能够准确地捕捉,比如她把“整齐”叫做“端端地”、形容风声很大用的是“呜呜呼呼呦呦”、把“调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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