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是黏在夏樗身上不撒手了。
皇姐被刺,身为摄政王的妘荼理应来看望。
夏樗被扭得没办法,又默写了一份刘伟人的《关于土地改革问题的报告》出来。景玉拿着纸,终于安静了。
妘荼一袭鹅黄凤衣,流云髻温柔婉约,头上珠翠叮咚,走进来便闻到一股清爽的花香味。
她并不像自家皇姐一样容貌出色,胜在清秀可人,婉约脱俗。
“皇姐,可受伤了?”她面带愁容,又忿忿不平,“那些刺客也忒大胆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妄图刺杀皇姐?我已下令让大理寺彻查,可惜刺客嘴里含毒,好不容易抓到的活口也都服毒自尽了……”
实则妘荼心中想的并不是这么回事。
刺杀是她安排的,京兆尹也是她让投诚的将领安排的,为的就是务必让夏樗身亡,好让她能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她的笨蛋皇姐,就算躲过了刺杀,逃跑进青楼,京兆尹也会以贼人的身份,将她诛杀。
妘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夏樗在惊慌失措之下,为何见到京兆尹不求救?
本以为杀鸡焉用牛刀,小小安排就可以让夏樗归西,谁知却还不是这么回事。
她的目光落到到坐在一旁的景玉身上。
“皇姐,这是……?”
夏樗说:“朕躲进了一旁的青楼,有几个刺客追过来,是景玉将朕藏起来,躲过一劫。”
夏樗:此时不用景玉,何时用?
妘荼果然松了口气。她就说,以妘柘的尿性,怎么可能不向京兆尹求助,感情是这个卑贱的妓子将她藏起来,夏樗压根儿就没跟京兆尹撞面!
没关系,等风头过了,她再找机会杀了妘柘就是。
“那……多谢景玉公子了,”妘荼浅浅一笑,“皇姐这一趟出宫,可让皇妹我有些担惊受怕。”
景玉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敢当,摄政王日理万机,贱奴怎担得起一声谢。”
妘荼在心中咒骂景玉,面上却云淡风轻,“跟皇姐有关的事可都不是小事,景玉公子莫要妄自菲薄。”
夏樗道:“荼儿每日打理朝政,十分辛苦,还要为朕担忧,朕实在是过意不去。”
“皇姐……只要皇姐平安,让荼儿做什么都行。”妘荼擦了擦眼角几乎不存在的眼泪。
又是一番虚与委蛇之后,妘荼这才满意离去。
景玉懒懒地靠到夏樗身上,手指捏了捏夏樗的手心,“陛下方才将奴推出来挡灾,可就是陛下先前说的京中……宫中的危险?可是让奴好生寒心啊。”
“公子倒是厉害,面对着摄政王都不落下风,恐怕已经成了摄政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夏樗揉了揉他的发顶。
“呵,陛下将我推出去,我就已经得罪了摄政王,索性怎样她都不会放过我,倒不如……”
他话音一转,“陛下该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是你自己不愿出宫的。”夏樗被逗笑了。
“陛下弄弄我,”他红着脸,蹭了蹭夏樗,“就是……想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想看看夏樗的反应,也或许是他自己就有些想跟夏樗亲密。
更或者,在青楼里的日子,他不可否认地堕落,成了从前他最厌恶的那类男子。
离不开女人?
不,是女人都离不开他才对……
景玉笑得娇俏,望着无动于衷的夏樗说:“陛下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夏樗捏了捏他的脸,“今天第一次见到的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应该有很多女子喜欢你吧?”
“那陛下为什么对奴的求欢视若无睹?”景玉好似难过,“是奴太脏了吗?”
夏樗又被他的绿茶话术给逗笑了。
“你不用这样说话……”夏樗忍笑忍得有点难受,“我很喜欢你的。”
景玉则是对夏樗的反应不解。
夏樗是看透了他么?那么她不该厌恶他么?为什么还要说喜欢他?
“你相信有男尊女卑的世界吗?”夏樗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景玉耳朵里。
“……陛下,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就算是外族人也都是女子为大……真的会有男尊女卑的世界吗?”景玉瞪大眼睛,这是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的事情。
“有。”夏樗说,“女子压迫男子,其实或许跟男子压迫女子也没什么区别。”
“在‘假设’男子压迫女子的时代,有一种思潮,我觉得说的很生动。”夏樗想起那位女性学学科建设者上野女士的区分,“男子把女子分为两类,一类叫‘圣女’,一类叫‘娼妓’。”
“让二元对立,又享受这两者共同带给他的快乐,当然,这个过程中大概只有男子快乐了。”
景玉缩到夏樗怀里,“陛下,您一定是在影射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