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银子吗,就是把你卖入怡红楼也买不起。”
其他男子也七嘴八舌地念叨起来:“走错地方了吧,卖首饰的在隔壁,赶紧滚出去……妙玉坊哪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一个女子哪里懂得鉴宝,坊主,快将她轰出去……”
棠月冷笑一声,她来妙玉坊的次数屈指可数,这里的坊主和伙计想必都不知晓她的郡主身份。而且今儿与司南外出没带随从伺候,所以一身寻常人家的装扮,瞧着不像是买得起这尊玉雕的样子。可这群男子凭什么讥讽她?他们其中有些人还满身补丁呢。
她挺直腰杆,掸了掸裙上无意沾惹的柳絮:“我要定它了。”
众人满脸地不屑,直到她掏出了一袋碎金倒在柜台上,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仰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笑得肆意:“来,快数一数,够嘛?”
“够是够了。”坊主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碎金上挪开,抚着玉雕,有些为难道,“这位小姐,我也想把它卖给你,可惜已经有人提前订下了。”
棠月抓了一把碎金塞在坊主的手里:“谁出的多,东西就归谁,那人给你付了多少,我付双倍。”
坊主有些犹豫了,忽地,一个欠扁的声音响起:“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倘若妙玉坊不守信用,我们以后怎么敢再在你们这儿提前付钱下订。”
棠月抬眼望过去,只见出头的是个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书生,看着有些面熟,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书生的褂子很旧,洗得泛黄,有的地方已经开线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这玩意,不是你订下的吧?”
她本想让他别多管闲事,却听他说:“这种稀世之宝,自然不属于我这一穷二白之人,它是我友人两个月前订下的,稍后我友人就过来取。”
“那就劳烦你告知你的友人,它归我了。”棠月转头问坊主,“你是生意人,难道要我教你做事?”
“小姐,我这……哎呀,真的不好办啊……”
不知坊主是不是想要加价,她嘟囔道:“行了,多少才肯卖与我,原先买家的定金也可以记在我账上,赶紧出价。”
“这不是出价多少的问题,小姐你有所不知呐,我们妙玉坊遍布大楚,若是为你一人坏了买卖规矩,这生意以后可就不好做了。”坊主为难道。
“从来没有我买不到的玩意,再啰嗦,我将你们妙玉坊都盘下来,将你这种不知变通的坊主逐出去。”
这么猖狂,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众人投来诧异的目光,那书生更是忿忿不满:“早就听闻皇城楚是销金窟,今儿长见识了,确有如此恃财欺人的败家子。”
“穷书生,你说谁呢!”棠月走到他跟前,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地说。
书生也不避让,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说你呢。”
“……罢了。”她掐了掐自个腿上的肉,强行忍下怒意,放软语气问道,“你的友人很喜欢这个玉雕,没有一丝让步的可能了,是吗?”
书生点头称是,棠月的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芒,转身捧起那尊玉雕猛地砸到了地上。只听一声巨响,众人脸色大变,仙鹤已然四分五裂,它嘴上衔着的明珠一路滚落到了书生的脚边。
这人得不到玉雕,竟就将它毁了,书生气得语无伦次:“你……你这女子实在歹毒。”
“谁让你说我是恃财欺人的败家子,那我让你瞧瞧什么叫做恃财欺人。你要是说话好听些,我就把它让给你了。噢,不对,是让给你那友人。”她捡起那颗依旧无暇夺目的明珠,可惜没了仙鹤作衬有些庸俗。她将明珠塞在书生的手里,嬉皮笑脸道,“这颗明珠没毁,我送你了,不必同我道谢。至于那些碎金,算我的赔偿好了。”
“小纨绔,你简直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穷书生,告辞。”棠月出了口气,抬脚越过一地玉雕碎块,得意洋洋地走出妙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