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如此,我们定要将它拿到手,六哥,你可知它当下在谁那里?”
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头绪,所以小七,我需要你帮我多加留意,宫中有无可疑之人、可疑之事,若有什么发现,别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安排。还有,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鬼符之事,即使是我放进宫中的探子,也不便告知。”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一声沉闷的落水声,他们赶紧俯身往暗处又躲了躲。抬眼间,透过石头空隙裤窥见一个太监身影闪过,离开之处一只烟青色镶珠绣鞋浮了起来,波光粼粼的水面漾得厉害。
有人被扔下了御湖!天色还没黑呢,竟敢明目张胆地在宫中为非作歹,行凶者实在猖狂。没等和敏反应过来,她身边之人已经冲了出去,跳进水里将人捞起拖回岸边。
“怎么会是她!”看清落水之人的面孔,和敏愣住了,竟是棠月郡主。她惹到了什么人?那太监将浑身酒气的她抛进御湖,显然是要致她于死地。耳畔隐约传来别人的说话声,她慌张道,“六哥,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别管我,你先走。”此刻他顾不得别的了,眼里只容得下一人,他跪在地上伸手掏出棠月嘴里的水草,不停捶打她的胸膛,硬是将那一股股污泥浊水挤了出来。可她没有反应,还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急得眼睛通红,浑身颤栗着附身,为她一口口渡气。
终于等来棠月一声呛咳,他松了口气,却发现和敏还没有走。她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蹲在丛间瞄着卵石小径上的人:“六哥,他们离这可不足百步了,我们走吧。”
他咬了咬牙,将棠月挪到了更醒目的地儿,然后拉着和敏藏回了假山之中悄悄窥望。原本缓步前行的两个男子,一拐弯就看见了横在岸旁的棠月,赶紧快步上前搭救。他定睛看去,很快认出了这两人,一个是方才宫宴上拒绝太后赐婚的新科状元郎上官照,一个是之前在成衣铺与棠月起争执的书生。
那上官照瞧棠月咳个不停,赶紧将她扶起身轻拍后背,为她顺气。她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又有气无力地合上眼,一头倒在了他的怀里。她浑身湿透,纵使晚风温煦也不由得瑟瑟发抖,上官照赶紧脱下外袍裹在她的身上,待同伴喊来宫女指路,他抱起她直奔太医院。
见状,司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方才不该让你躲起来,就应让你留在那里,让她知道是你舍身救了她。”和敏一脸深意地看着他,让人有些心虚。
“罢了,扮她那病弱表妹扮了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这御湖又深又寒,我不该有这本事救人。”他说着,埋头去拧身上的水,似乎带着些不忿,湿透了的披帛被拧成了绳,淌了一地的浊水。他忽地停了下来,喃喃道,“到底是什么人敢对她动手……小七,方才将她扔进御湖里的太监,你看清是谁了吗?”
“没有,我只看见个背影,宫中十个太监有七个跟他相似。”怎么他还想着别人的事儿,和敏无奈道,“宫里若是出了这种害人之事,无非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六哥,害她之人你之后再细究吧,现在想想你自己吧。你入水救她搞得浑身湿透了,待会儿现身难以解释,赶紧随我去浣衣局,偷偷拿件跟你身上那件相似的衣裳换上,这个时辰了,那里没有什么宫人,走。”
他这幅狼狈样子委实难以见人,于是不假思索应下。
太医院里,棠月悠悠醒来。身边围着一圈太医,她打了个喷嚏,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她一张口说话,嘴里就涌出了酒味。太医互相看了看,为首的院使回道:“郡主,你落水了,大抵是醉酒所致。”
“我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她捂住昏昏沉沉的脑袋晃了晃,像是要把进的水都晃出来,她嘟囔道,“怎么可能,我那么能喝,怎么会醉酒。”
一旁站着的徐公公走上前,奉上安神香:“郡主,适才太后来看过你,还特地命奴才给你准备这安神香。她老人家说让你今夜在此好好休息,太医随时在外候着,哪儿不舒服了就叫太医。”
“太医……我脑袋难受。”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沉默了会儿,说,“对啊,不可能,我绝不可能醉酒,也不可能扎进那御湖里呀。”
徐公公看向太医:“御湖?郡主记起了落水之地呀。”
“……嗯?是御湖吗……”她说话含含糊糊地,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没错就是御湖,我去御湖干嘛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太医院的院使慢条斯理地劝道:“郡主,不必急着想这些,先好好睡一觉,歇好了自然就想起来弄清楚了。”
脑袋像是被针刺一样疼,而且胸口也闷得透不过气,阖了眼,鼻腔总有股咸腥味,一个身影朦朦胧胧地不时浮现眼前,此人似乎救了她,但是他那铁拳也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她问:“是何人救了我?”
徐公公禀道:“是上官照上官公子,将郡主你送到太医院后,他先行离宫了。多亏了上官公子出手相助,否则郡主你要是在那湖里沉上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