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营(1 / 3)

北城关,十二月,天大雪。

驻军之地,营帐外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远处的山头绵延起伏,都隐藏在铺天盖地的雪中。

距离上一次的大战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燕云军中气氛还算平静,除了每日必练的剑招和健体操,众将士还算清闲,暂时不必操心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大事。

天气越发冷了,营帐外柴火难以升起,只能在帐篷与营帐下升起取暖的篝火,围坐在火堆旁边的士卒恨不得贴上去,驱赶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伤兵营里,飞燕军的军医总使见手青娘子拉了一道帘子,正于帘子内舂药煮药。

帘子外面,是受伤较重的女娘将士。

伤病营分了男营和女营,男女营帐之间分得很开。虽是驻军营地,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但是男女之间的避防谢云昭也考虑过。

军中纪律严明,征战沙场,生死事大,也并未出现过不该有的乱象。

男营是由见手青的师兄空青子主管,两人偶尔也能交流医术,有危急情况时也能搭把手。

见手青营帐外今日伤兵又比昨日少了几位,营帐中女军医皆是脸色和缓松快。病人痊愈,大夫总是愉悦的。

营里药味甚重,带着些沉闷的奇香。最初闻之,只觉怪异;细细闻过,又觉有奇香入鼻;时间久了,难免气闷。

“天气凉了,这山中溪湖之水皆被冻住,我看大家取水都是一件难事。”见手青微微叹气,手中拿起一块厚实的旧布,包裹着煮药罐子的罐柄,将药倾斜倒入碗中。

滚烫的褐色药汁乖顺流入碗中,桌案上静静摆上几碗,碗中汤药只冒出缕缕白气,消散在冬日的空气里。

身侧医女上前,将药碗统一带下去,给伤病的士卒端去。

谢云昭坐在角落里,正低头舂药。

药材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沉闷,她不喜欢。但是这药材是治疗内伤的调养药丸的一味重要引子,必须用力舂过,研成细粉才能入药。

在军中的日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她就在见手青娘子这里替她舂药。她手劲儿大,效率也快,是其她几位医女的难以比拟的,见手青乐得使唤她。

谢云昭听见她的话,思忖片刻,抬头:“取水是难,但现在安稳,已是不易。”

她目光落在帘子内里,只见手青一人煮药,其他医女皆出去送药,难得只有她们二人。

于是继续说道:“我怕的就是戎军一个多月折在我燕云军手上两次,总共两万余人,戎国朝中只怕沸腾激荡。”

见手青正往药罐里添加药材的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移开,语调里带了几分笑似的,“怎的,我瞧你从不畏惧刀剑兵戈,面对戎军时也向来无畏,现在倒是懂得深思熟虑了?”

谢云昭略过她玩笑似的话,手中舂药的动作慢了下来,蹙眉,“我怕过谁?只是他戎军若是分军入陈,我倒能慢慢收拾他们,若是他们丧心病狂,发疯地大举进攻,我这北城关怕是难守。”

她四年多前攻下北城关,拿回了属于陈国的领土,解救了生活在戎军压迫欺凌之下的北城百姓,更是召集北城以及附近城池的女娘为军。

时至今日,她已经在北城关待了一千多个日夜,对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北城关这千亩地,无一不是她与众将士死守下来的,从启阳谷到塞月河,从北城关外百里之地到北城城内,都是她戍守之地。

此地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只有一条可以顺畅通行的大道,那就是自启阳谷入,南下陈国。

戎军自然不会放下这样一个好地方。但是易守难攻,戎国朝堂不会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此地。戎军也不会纠缠于此,谢云昭暂时能够歇息缓和。

但若是戎国朝堂生了变故,支持从北城关过的人数压制过反对的人,戎皇也许会不顾一切大举进发此地。

谢云昭近日心跳得厉害,总是忍不住幻想戎军数十万士卒攻进启阳谷,直指北城关的样子,郁闷得难受。

此时,另一炉药已经煨好,热气将陶盖顶起,不断发出咕涌的声响。

见手青上前倒药,唤医女进来拿走,才回身看她。

“你有此忧心正常。不过,戎军若是进攻,其他城池必定缺少兵马安置。你且继续派人打探,若是有了风声,及时寻求增援便是。”

谢云昭想起裴珩来。

上一次裴珩所驻守之地,大批戎军入侵,她派遣了宋策带领飞云军去支援,最后大获成功。

若是她有难,她相信裴珩也会前来相助,只是现在战事吃紧,戎军虎视眈眈,就怕有调虎离山之计。

不管是裴珩还是她,都不能擅自离开驻守之地,不然失守事大。

战场的事情,见手青不太了解,但是跟随军中五年,她也见过、听过一些。她所说的,也是谢云昭想的。

谢云昭不愿多想,她简单几乎止住了话头。又给见手青舂好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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