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诚炀转头看见自己光溜的上半身,而后又扭头对着那扇门结巴:“你你你你你……”
周浔之没讲话。
他惶恐地脑部了一下自己只穿一条裤子盯着周浔之的情景。
“我没衣服我没衣服我没衣服。”简诚炀搓了把脸。
“那你把浴室暖气打开。”周浔之说。
浴室暖气不敌暖风扇效果好。
但天不冷,简诚炀身上也没那么冷,以谢谢作答之后,他没打开。
两个人没接着说话,简诚炀没听见周浔之离开的脚步,他也不知道周浔之是走路轻巧还是根本没走。
应该是没走吧?他觉得。毕竟从前周浔之并不是一个步履轻巧的女孩,可站在浴室门前什么话也不说也太诡异了。
“简诚炀。”周浔之突然发出声音,吓了简诚炀一跳,“你去哪了。”她问。
简诚炀游离了一秒,心想我不就在这儿吗,我能去哪,我可没从浴室里出来。他有些不明所以:“我在这儿呢。”
“这些年。”周浔之又说。
周浔之是在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
简诚炀望向镜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的过去没什么分量,索性把这几年的平淡一笔带过成“去完成梦想了”。
看着镜子里那张被雾气熏托得有些模糊的脸,也许是基因或天赋,他同高中时期长得还这没什么太大区别,明明马上都是要奔三的人了。他说:“我去好好学习了,然后回来了,成为了心理咨询师。”
“你还记得吗?”他面向门,看见门上也挂了零散的水珠:“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那时周浔之坐在天台上问他,你以后想干什么。简诚炀说他想去试试去做心理咨询师。周浔之还打趣他,说你这么爱多管闲事的人干这行包能吃饱饭。
“衣服。”周浔之叫他把门打开,然后把衣服递了进来。
她把衣服速洗了一遍,再用烘干机烘干,衣服料子变得微微硬皱,但待会儿穿身上动两下就好了。
简诚炀的皮肤被蒸汽蒸得有些嫩白透粉,他流畅地套下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对上了周浔之无情无欲的眸子。
简诚炀的眼睛比不上齐林那种动人心弦的桃花眼,但眼尾微翘,眼窝不过邃而双眼皮明显得恰到好处。
他眼里总时不时涌上片刻胆怯,也总会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时候收回眼里的胆怯。
即是含欲,也是含情。
简诚炀额角划下一滴水珠,周浔之站在他面前,两人愣在原地谁也不说话,像心照不宣约定了什么,但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站着不动。
他忽地想,周浔之盯着他看,是不是在想些什么?比如相隔多年突然发现他简诚炀其实还挺帅的之类的?
其实他五官端正,脸窄。下颚与脖子分明,骨像优越,皮相流畅。
现居处隔壁家奶奶在他小时候抓着他打量过,评价道:“端正,有正气,是干偷鸡摸狗的事人家怀疑不到头上的长相。”
也不知道是夸他还是骂他。
他对外表好坏没有过多理解,但是他知道人洗完澡之后,颜值会莫名上升几个高度,而且是限时上升。
这不是自信,简诚炀知道自己没那个自信的资本,但脑子反抽的时候什么事想不出来?人类的想象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佳无极限的。
他为自己的脑补感到些许窘迫。额角动了动,嘴巴抿两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和周浔之依旧对视。
现在的周浔之眼神和从前不同。青春时期的周浔之眼睛较圆,瞳孔亮着,而现在的周浔之眼睛里总有说不出的隔绝,他也看不出什么波澜。
自己是不是有点臭不要脸了?简诚炀这样想。
她怎么还不说话,可是她也没有离开,她到底要干什么?
简诚炀板正了两下身子。
又僵持片刻,周浔之说:“你站着干什么,还有事吗。”
简诚炀立刻泄了气,脖子微不可查地耸了下来:“我,我以为你跟我有话说。”他灰溜溜夹着尾巴平移,步子一愣一愣:“那我先走了。”
“嗯。”
简诚炀为自己方才无端的臆想感到脸上烧得慌,步子不说仓皇吧,反正也是感觉两条腿有些自主脱节了。
他即将离去的时候偶然瞟到桌子边上堆了很多白色纸箱,用来收纳东西的,有大有小,摆得乱中有序。
应该是周浔之用来收纳遗物用的,怎么都堆到自己的住处里面来了。
“那个,”简诚炀微微偏头:“沈澈的遗物在这吗?”
“在。”他耳后传来周浔之的回答。
“你,明天在遗物整理社里吗?”
“在。”
简诚炀想试着去打探一下陈进然的状况和态度,然后把他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