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士兵尽数被生擒。
此战中,季白藏左手筋脉断裂,再难提剑举盾,拉弓御马,虽后续得到悉心治疗,却也不能恢复之前的状态。
一年后,得知襄阳城守城军统领之位空缺,季白藏看准时机自请守城,并非自暴自弃,而是他明白谢家处境,考虑到襄阳城位置特殊且至关重要,若是能推举一名家世清白归属谢家且谋略才智武艺方方面面俱上乘之人担任,于谢家而言将会便利不少,最适合的人便是他了,留在营里虽能常伴谢袭明左右,但到底不能再时刻跟随谢袭明上阵杀敌,即便他日夜苦练毫不懈怠,战场残酷,容不得半点可能。
仔细再三思量商议后,谢步虚同意此事,在谢袭明大哥的暗中疏通下,很快事情便有了着落,有了谢家暗地里的帮助,再加上季白藏本就聪慧过人,不多时,他已在襄阳城站稳脚跟,并以襄阳城为根据地,发展势力,联络上下。
一年前,各国签订停战条约,季白藏避开他人耳目借机回营省亲,其时谢袭明正领兵在外,故而算起来,他二人已快两年未见了。
谢袭明同样心中百感交集,南域一战,是他判断失误,怎么不心疼愧疚,他敛了表情,行至季白藏面前,蹲下身,紧紧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二人不言不语对视良久,谢袭明叹息般出声:“白藏。”
他目光柔和:“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你的消息,白藏,近来可好?“
季白藏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愣愣回道:“少爷……”
见他如此,谢袭明也不别扭了,动作迅速,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拿过他手中的剑,合上剑柄,又将一旁架子上的衣袍抛给他,眯着桃花眼调侃道:“小人曾听闻襄阳城守军统领不仅英俊潇洒,相貌出众,更难得有锦绣心肠,慧心妙舌,将整个襄阳城上下管治得服服帖帖,百姓生活安定太平。怎么今日一见,倒像是浪得虚名。”
谢袭明故意拖长声音:“嗯?”
被谢袭明一连串动作打得措手不及,季白藏慌忙想要起身,听见谢袭明的打趣,也不再矫情,披上外袍稳稳当当坐着,声音一提,喝道:“大胆!汝是何人,竟敢议论本官,”他语气一转,“那便赏你黄金百两吧,能面议本官者,赏!”
季白藏比谢袭明大六岁,但向来能和他玩到一块去,就不是正经人,小时候两个人没少聚在一起招猫逗狗,惹哭他的弟弟,谢袭明现在的尉官季玄英。
谢袭明笑眯眯凑过去,一脸讨好,亏得他好看,这动作表情做出来反倒赏心悦目,他两手一伸:“大人英明,不知这赏何时能?嗯?”
被季白藏轻推开去。
顺着对方的力道,谢袭明在桌子对面坐下。
知晓谢袭明要说正事了,季白藏也收敛表情:“将军可有事吩咐,末将在所不辞。”
谢袭明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他:“正是。”
“深夜叨扰。白藏应知陛下召我等回京,我此番前来,本一为临行前见你一面,二为传祖父密信。”
季白藏双手接过密信,打开,一目十行读完信件,心中记下,随后将信件放在蜡烛上烧完。
静待对方读完信件,谢袭明复开口道:“本只此二事,但进了城来,却叫我发现一桩奇案。“
他将案件细细同季白藏道来。
“竟有此事。”季白藏瞬间想通案件关键。
他看向谢袭明,谢袭明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这襄阳城知府也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要烦你替我寻一人,”谢袭明掏出一张画像展于桌面,昨日在酒店听完众衙的话,回房他便比着那名年长的衙役画了这幅小像,“此人乃是府衙衙役。”
季白藏细看一二,眉头一挑:“竟是此人。”
“你识得他?”
“将军有所不知,此衙役名唤应望舒,在这武陵郡内倒也算小有名声,他原是靖朝武陵郡大户人家子弟。”
这么说谢袭明便知道了。
靖朝时,应家乃武陵大族,祖上曾出过一位宰相,两位尚书,即便后来不如从前,也算得上名门书香世家。但真正另应家誉满武陵的是,不同于其他鱼肉百姓,霸地屯田的豪门望族,应家数年不涨田租,常年开仓放粮,赈灾救民,战乱时庇护了诸多百姓。
但群狼环伺,应家独木难支,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季白藏看谢袭明明白了,继续道:“应家事变后,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独留一名子孙因游历在外逃过一劫,此人便是应望舒。”
应望舒年轻时也是罕见的翩翩公子,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但不喜仕途,略通医术,偏爱山水,惯常在外寻山访水,作过不少脍炙人口的名篇,自掏腰包救治过无数人。
“应家没落后,应望舒也没了消息,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直到两年前他再回武陵郡,众人方知他去了南方,入了李老将军的军营,做了军医和谋士,南云战役便有他的手笔。”
“李老将军曾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