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滋生的时候,双方都有责任。 时常的碰面,不期而遇的对视,匆匆忙忙去上工,途径某个门口,细软的手臂会猛地横在自己身前,拎着一杯鸳鸯,还有煨在隔油纸里面的黄油菠萝包。 假如李伟乐在这个时候抬眼,只会看到一个比太阳还要盛烈的笑脸,没心没肺的对着自己:“早啊!” 知道他踩点上工时吃不到早饭,霍迢会专门在此时再用力伸一下手臂,差一点,塑料袋就会杵到他那张脸上。 霍迢还在认真学着粤语,她甚至准备了巴掌那么大的便携记事本,还有一支笔,随时随地的记录。 “这个是劳驾多谢,嗯……唔Ga……?”霍迢看着自己记录下的音节自言自语。 “唔该啊!” 她猛地抬头,眼睛明亮,笑容温柔又软和:“李Sir,你来啦!” 李伟乐靠在门边,也正笑着看她:“在认真学习啊?” “嗯……”霍迢似乎是感觉到了羞赧,视线不敢看他,只是定定瞧着自己手中的东西,笔头被她抠了又拧,有些不安地抿紧嘴巴,牙齿嗑咬着,又慢慢松开:“想听懂你们在说什么。” 李伟乐的心脏在此时轻轻动了一下,慢慢滋生的暧昧情愫又被再一次放大。 他只是低头,将自己的工作证解下来,塞在口袋里,坐到了自己常常坐的位置:“我教你啊,学会了,也好和客人说话。” 霍迢磨磨蹭蹭,把碎发挽了又挽,又慢吞吞走到他对面,慢慢拉开椅子,方向便调整了三四次,最后实在不行,才慢慢坐下:“但是……” “嗯?”李伟乐发出一个表示疑问的音节。 “你会不会嫌我笨……我这么大年纪了,脑子不比年轻人的……” 霍迢在碎碎念,她这句话说得老气横生,李伟乐忍不住先一步笑出了声:“唔晓嘅——”他停顿了一下,“不会的,谁也不是天生就懂的,慢慢来。” 他眼睛明亮,直直看去,霍迢也正小狗般的看着他,是他好久没有接收到过的,来自“外边人”的真诚和感激。 “好啊。”霍迢甜滋滋地应着,将自己的记事本推出去。 “唔系咁样嘅……”热心市民李先生刚翻开就已经查出错误,他直接从霍迢手里将笔抽过去:“你音节标错了,我给你改一下啊。” “谢谢!……不对,唔该!”霍迢嘴里做着回应,心思却不在这里。 她双臂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脸上还残存着笑意,在认认真真地盯着对面低着头的李姓警官。 李警官长得实在是帅气,鼻梁的高度和嘴唇的厚薄都令人觉得适度,她不期然地伸出手,拨了一下他额前碎绒绒的前发。 果然,李伟乐停下翻页的动作,抬头看向她,也露出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霍迢看得心满意足,她脸上的“好色”实在明显,直白坦诚,毫不遮掩自己的意思,李伟乐定定与她对视片刻,又笑了出来。 其实霍迢说得对,他不是觉得霍迢每天都很开心,而是她总能让自己觉得开心。 一些东西总在潜移默化中发生变质。 李伟乐的视线重新落回到笔记本上,霍迢音节是按自己耳朵听着做的标注,掺杂了太多不确定性,错误也便格外的多,他总要都看一遍做好修改,才好在日常中慢慢教她—— “李Sir。”霍迢改为单手托腮,慢吞吞地开口。 李伟乐发出了“嗯”的鼻音。 “你有没有被女孩子追过?”她询问。 “冇啊。”李伟乐笑笑:“恋爱有过两次,都是我追别人,没有女仔像你这样,同我说要泡我的。” 霍迢会因为自己这么大的人还要认真学习而害羞,却在这方面大胆又直接,她挺起胸脯来:“那这也算你第一次咯?!” 李伟乐无可奈何:“是啊。” “那李Sir,你现在还在被我泡吗?”她托着腮,整个身体猛地往前倾了一些,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这个不应该问你乜?”李伟乐回答。 霍迢恍然大悟:“是哦,那,那你还愿意被我泡吗?比如……我们去看电影啊!《□□保镖》,有李连杰啊!” 李伟乐“啪”地一合笔记本:“看电影怎么讲?” “啊……?”霍迢整个人陷入了呆滞,思考良久,嘴唇动来动去,就是吐不出一个音节。 李伟乐直接笑了出来,丝毫不加掩饰,整个心肺都在此时感觉到了舒畅。 《□□保镖》还是看了。 李伟乐工作时间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