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静对祝招妹显然是有一定了解的,与祝招妹的情况相比较,更可能挂科的只会是她自己。
“我觉得更需要担心挂科的应该是我……你难道不是几次小测的分数都在平均分以上吗?”
祝招妹:“?”
祝招妹:“你不是吗?我记得你们好像有小测吧,你们专业出了名的小测给分松会捞人。”
“是啊,”许静面无表情地打字,往事不堪回首,“但我曾经在论述大题里说‘我思故我在’出自《第一哲学沉思录》。”
祝招妹:“……”
这对于文盲来说显然是全新的领域,甚至比近些年来谣传的“亚里士多德是虚构人物”还要更离谱一点。
区别在于后者有学术大佬试图论证,前者则已经实锤。
“没关系的,”祝招妹安慰道,“至少你每次点名都去了。”
这倒是真的。
每次点名都刚好让许静碰上,她们宿舍整体就是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作风,这次A翘课,下次B翘课,再下次C翘课,再下下次许静翘课……
翘课是不正确的行为。
但是大学死的事,怎么能叫翘呢。
教授PPT翻得飞快,一节课的时间似乎也在拍PPT与上传PPT之间变得充实。许静起初还能坚持PPT图片转文字,后来则死在教授的语速下。
语速快得像机关枪难道是贵院的特色吗?
贵院引进老师的时候是否将语速纳入考量?
甚至某些刚入职不久的老师随着学期的逐渐推进,语速也跟倍速似的快了起来,许静合理怀疑青椒们的考核里有语速这一项。
建议在普通话标准测试中添加语速快者不得分的规定。
一节课上完手就断了。
没关系键盘也跟不上速度。
更何况电脑本就内存不足,一节课下来难免死机。
电脑能不死吗。
如果她与电脑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那么能不能让电脑活着,换她去死?
“我想睡觉,”许静喃喃道,“为什么这会是两分的课,为什么这个课间如此短暂——你说我现在去买四得利乌龙茶还来得及吗?”
舍友B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来不及了吧,除非你去自动贩卖机或者旁边的小卖部。”
自动贩卖机大冬天的饮料仍旧透心凉,小卖部的所有商品价格都比正常超市贵1-2r不等。
是的她是穷B,这件事毋庸置疑。
全面脱贫攻坚的时候怎么就没带上她!
不是价格贵1元买不起,而是白嫖教学楼饮水机的纯净水更有性价比。
舍友B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又喝咖啡又喝乌龙茶,你真的不会晚上睡不着吗?”
许静顶着黑眼圈答道:“我现在就能睡着。”
倒也是。
她甚至已经在买四得利乌龙茶之前完成了茶与咖啡的混合,那就是茶咖——二十一世纪的阴间发明。
同样的价格,享受双倍的想死。
□□,意思就是说熬夜能够让人成仙,成仙的必要条件当然是作为人类的肉身先死。
“这不符合气之聚散的规律啊。”舍友B疑惑道。
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有理解气之聚散的规律。
“中午吃什么?”聊天框震动。
很好,现在没有话题就往吃的方面靠的人成了祝招妹,恋爱关系的一小步,与社会趋同的一大步。
“不知道,”许静打字,“早饭吃太晚,专业课听得我想吐。”
其实是咖啡喝得她想吐。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消化系统难以处理专业课高深复杂的知识,他在云里雾里迷茫的时候,知识就是力量转化为生理意义上的力量。
这是否有些不人道。
微信于是陷入沉寂,许静问他:“你在干什么?”
祝招妹:“在问chatGPT。”
并传来一张屏幕截图。
chatGPT正在回答的问题是:“女朋友肠胃不适午饭吃什么?”
许静:“……”
倒也不至于。
或许需要再对指令进行精确化描述,例如女朋友的年龄,女朋友的日常饮食习惯,女朋友肠胃不适的原因……
干脆写一篇论文来阐述整个问题。
从此学术界的有害垃圾回收站新增一份样本。
想想就有病。
按照学术垃圾的产出频率,用不了多久学术界就会被垃圾占领,在知网找文献的过程越来越像某书用户对在绿色儿童文学城找文看的描述。
“有没有一种可能,”祝招妹谨慎地打字道,“垃圾作为金字塔中的最底层,无法对顶层有任何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