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是被两个家丁抬进屋的。
我悄悄瞅了一眼,差点吓着。
嗯,怎么说呢——
大爷尊贵的两瓣屁股被打得,那叫一个惨。
结果恰好对上大爷喷火的眼睛,听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X你大爷的……
想必大爷是被打晕乎了,不然他怎么骂起自己来。
哎,大爷这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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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爷是个不孝子,全扬州城都知道。
年家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祖上曾是皇商,生意做的极大。年老爷娶了八房姨太太,生了五六七八九……个孩子,大爷是大太太生的,老爷的第一个孩子,刚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百日宴哗啦啦摆了一百桌,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府里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大爷叫年宗台,三岁识字,五岁念诗,十岁就能写出华彩文章,其外貌也承袭了年老爷英俊的外表,是所有孩子中最像年老爷的儿子,自然,大爷在家里也是最受器重的儿子。本来一切顺风顺水,大爷也会按照家里的安排继承家业,可这一切,在大爷十七岁那年都改变了——
那年,也是大太太去世的一年。
大太太因为生大爷的时候身体受损,后来好不容易怀孕生下六小姐,结果没多久就撑不住撒手而去了。大太太头七的时候年老爷正在怡春院寻欢作乐,大爷去的时候,老爷喝得醉醺醺的正搂着妓子亲热,大爷想都没想抄起酒壶就给他老子头上开了个豁口,并不怕死地放了一把大火。
年老爷被儿子打了,深觉颜面尽失,指着大爷的鼻子大骂让他滚。
大爷年轻气盛,负气收拾东西离了家。
一走就是五年。
这些都是我还没进府就听来的,扬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高门大院的八卦,这些不算什么秘密。
至于我是怎么进府的,还得从六小姐说起——
六小姐两三岁的时候,有天,年老爷在外喝了酒回了府非要去看六小姐,看就看吧,老子看孩子天经地义,可年老爷看着看着就看到六小姐身边的兰香床上去了。六小姐疏于照顾,当夜便发起烧来,因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六小姐便成了个痴儿。
有天,年老爷良心发现去看六小姐,发现给六小姐吃的都是残羹剩饭,衣服袖子短一大截,反倒是下人们个个油光满面,珠圆玉润的。
老爷大发雷霆,把一众伺候六小姐的人全都发配出府,重新招了一批人伺候。
我恰好懂些药理,于是便被拨到六小姐贴身照顾。
自从大爷回家后,府中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无他,就是大爷和老爷经常吵架,那架势可谓惊天动地。
这不,今天大爷又和老爷大吵一架,虽说起因是我,但我可不这么认为,不过是借着个由头朝老爷发作罢了。
起初老爷偶尔会过来看看六小姐,每次过来总会借着由头摸摸我的手,拍拍肩膀之类。
我都忍了,倒不担心他在府中乱来,虽说老爷风流,但在府里有众多夫人姨娘管着,也只是有心无胆。
我躲开老爷的手,胡乱扯一通,一脸娇羞的告诉他,其实我早就和他儿子睡一起了,好教他别再乱来。
恰好被进门来的大爷看见这幅场景,他一脚踹飞了门,大骂老爷是个老不死,不要脸,狗改不了吃屎;老爷也指着大爷鼻子骂他小兔崽子,目无尊长,吃里扒外......
对骂不断,直冲云霄,房顶都差点被掀翻。
不过大爷就是大爷,被两个魁梧的家丁按在地上也绝不求饶。
老爷只会拄着拐杖点地,来回就是那几句,反了反了。
我瑟瑟发抖躲在旁边,挺担心大爷的处境,毕竟,他要是没吵痛快,回头倒霉的是我。
毫无悬念,倒霉的确实是我。
因为大爷屁股被打开花了。
煎药的担子自然落在我身上,本想去厨房看药煎好了没,碰到下人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我来了,立马把我团团围住。
“阿蝉啊,你呀你,可闯大祸了,你真的......真的和大爷.......有那个啥了?”
“快说说,你是咋勾搭上大爷的!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大胆!”
“......大爷......厉、厉不厉害啊......”
“......大爷长得那么好看,你简直是赚到了!”
“......要是攀上高枝,可别忘记我们这些姐妹啊!......”
我撇了撇嘴,愁云惨淡,“去去去,什么凤凰麻雀的,烦着呢!”
大爷挨了打,心里必是不痛快,可不得使劲折磨我?
我端上汤药,小心翼翼来到大爷房门口。闭了闭眼,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罢了。
进了屋,大爷在床上趴着,一动不动,我试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