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虞落和楚青聆的及笄礼已经很近了,而又因着皇帝老儿近年身体越发不好的缘故,原本太子云歌二十才有的冠礼也提前到了十八。
也就是说,虞落和楚青聆的及笄礼将近,太子殿下的冠礼也将近,他们快要成婚了。
虞落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
躲了十年,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虞落回想方才云歌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那般臭脸——这人有洁癖不提,脾气还怪,不是个好相与的。
倒是从爹爹那里打听的只言片语,他们大云王朝的这位太子殿下倒是弄权的一把好手,才被皇帝老儿任命协理朝政不过几年,治下俨然已成法度。
前不久太子殿下还下江南处理了盐务方归,算起来,这是近半年来,虞落第一次同他见面。
十七八的少年郎,翩翩如玉,已至最好的年华,风华逼人,令人难忘……
电光火石之间,虞落又想起半月前,去城外寒山寺礼佛,邂逅的那少年侠客。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草药香气……只是除此以外,倒也什么也不像了。
问及前世的事情,也一概不知。
唉,朝歌,他究竟去了哪儿。
虞落思绪繁杂,待到回神,发现楚青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好久了。
“落落,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刚给你提的那些礼物,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虞落讪笑。
好样的,她可什么都没听见……不过也无所谓,和云歌那小子的婚礼,实在没心情庆贺。
***
虞落在下个路口同楚青影分别,楚青影去上他的骑射课,虞落去上她的插花课。
虞落甫一进学堂,便瞧见了云歌。
云歌正在替楚青聆挑花,学堂里其他少女都叽叽喳喳地围着云歌和楚青聆围了一圈,正围观他们一起插花,言辞之间,全是赞誉和歆羡。
“太子殿下挑的这枝花好,清冷又不失贵气,正符合殿下身份……”
“太子殿下竟愿意陪女子插花……能得太子殿下这样好的夫郎,青聆你好生有福气……”
隔着密密的人群,看不清云歌和楚青聆的表情。不过料想此刻楚青聆大抵是志得意满,小尾巴翘上天了。
虞落行至自己的桌案前,也摆弄了几下花草。
好吧,她承认,她不擅长插花一途。这些花花草草单拎出来,她很愿意好好欣赏,可要是非让她将它们插到一起,她只会觉得脑瓜子疼。
忽然前方不远处那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虞落抬头,正好看见那趾高气扬的花孔雀楚青聆一脸嘚瑟地走来。
楚青聆一扬头,“今日太子殿下专程陪我插花。”
虞落没抬头,也不想理会,只随手摆弄花篮里的火红的石竹花。
“是‘专程’。是专程来看我,是专程来陪我。”楚青聆把“专程”两个字咬得极重。
虞落依旧不抬头,只淡淡开口,“那又如何?”
楚青聆急了,“难道你不吃味?”
听闻楚青聆此言,虞落终于笑了,她笑着抬眼,看向楚青聆,“吃味的不知道是谁呢……”
“你什么意思!”楚青聆一张脸气得通红。
“略施小恩便教你心花怒放,忘乎所以,飘飘然不知身在何方……楚青聆,你真的好可怜。”
楚青聆一时气得昏头,扬起手来就要打虞落。
就在这时,楚青聆的手被人拽住——是云歌。
“够了。”云歌面沉似水,“青聆你闹够了没有。”
“太子哥哥!明明是她先出言挑衅的!”楚青聆气得眼泪汪汪,鼻子一抽就要落泪。
云歌却只拽着楚青聆回到座位上,“打人便是不对的……便是月小姐有什么不当的言论,你也不该打人。”
虞落闻言只浅浅冷笑,根本不想搭理云歌。
正巧嬷嬷来上课,云歌也先告退,走之前又是好好地把虞落看了一眼又一眼。
虞落回应一个冷笑,云歌黑着脸便走了。
***
时间一晃而过,云竹书院的休沐日到了。
这日昌王府办了个小宴,邀请各家前去。
虞落本不想去的,这昌王府办宴会的目的很明显,是特来牵线,请各家适龄男女相看的。十年前虞落的终身大事便已定下了,实在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
但是娘亲在听她说完她的理由后,悄悄地从柜中拿出一个物什,是一方书笺。
书笺是桃花笺,粉嫩带香的纸页上压着烫金的桃花,上面只用墨字提了几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娘亲神神秘秘道,“前日你哥哥来拜见我,不慎从袖中掉出的。”
“我瞧着,你哥哥怕也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