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没有凭证。”
太后气得脑仁痛:“这就是你们南疆做交易的态度?”
大祭司:“那些被烧毁的密信,我全部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你若一定想要,我可以默写一份给你。”
太后震惊,在她的长信宫中,第一次敢有人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她。
局面一时僵住了。
大祭司不觉得自己在威胁太后,他只是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建议。
而太后在见识了大祭司的口无遮拦后,是真的担心他会把自己与教王那些,藏着惊天罪证的密信默写出来,传阅天下。
谢长恭假装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僵局。
他俯身到太后耳畔,低语道:“太后,密信是否被焚毁,可以再查。大祭司在南疆地位尊崇,受万民膜拜,眼下局势复杂,不宜与他为难。”
太后现在烦心事太多,也不想此刻再招惹一桩,早些打发大祭司回南疆,才好处理宗门之事。
太后挥手:“此事就这样罢了,大祭司,速回南疆去吧。”
大祭司看了看谢长恭。
谢长恭冷脸:“我还有要事禀奏太后,恕不能相送。”
大祭司:“中书令大人,少夫人真的……”
“闭嘴!”
谢长恭切齿:“她是我的发妻,注定与我生同衾、死同穴,决不可能与你去南疆。”
大祭司冷哼一声,满脸不悦的拂袖而去。
他一片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
谢长恭与叶轻禾注定殊途,强行聚在一起,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分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每一则预言,南疆人都奉若神明。无数人捧着毕生财宝,匍匐在神龛前,只为求得他开口。
这些中原人,可真不识好歹。
终于打发了大祭司,谢长恭和太后都长舒了口气。
这尊瘟神,他们惹不起,只能眼不见为净。
谢长恭拱手:“太后,微臣有密奏。”
太后面带讶色,将殿中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打发了出去。
谢长恭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卷,呈给了太后。
羊皮卷有被烈火炙烤过的痕迹,两侧边沿还有明显的,比较新的撕裂痕迹。
太后双眼泛光:“长恭,这难道就是?”
谢长恭:“这是从教王的尸身上搜出来的。”
太后兴奋的接过羊皮卷打开,只见上面的字乱做一团,有些字还被火灼烧消失了。
太后紧蹙着眉,不悦:“这写的是些什么东西?”
谢长恭:“这应该是用天道宗的密文所撰,只要在天道宗找到特定的解法,就能把这些混乱的文字译出来。”
重获得到她思之若狂的长生秘法,太后喜极:“长恭,哀家要给你记一个大功。”
教王从大爆炸里逃走,最后死在了谢府。他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只有谢长恭知道。
太后正担心谢长恭会私吞,毕竟长生不老,谁不渴求。
没想到,谢长恭竟把秘典献了出来。
谢长恭:“微臣不敢居功。这东西虽然是从教王身上搜来的,但到底是不是天一真人丢的东西,尚需考证。太后万不可贸然使用上面的秘法。”
太后喜不自胜,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进言。
从长信宫出来,谢长恭到东阁处理政务。他告了三天假,折子已经堆满了书案。
他拿起一本折子翻开,可怎么也看不进去。
你与叶轻禾注定殊途。
大祭司的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畔萦绕,像一个可怕的阴影,挥之不去。
大祭司是他费尽心思拉拢过来的盟友,他对大祭司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知道,大祭司天赋异禀,有极强的预言能力。大祭司的预言,至今从未出过错。
他是害怕了,所以才会失去素日所有的冷静自持,与大祭司大打出手。
他一直以为,叶轻禾只是还没爱上他。他最擅操控人心,坚信假以时日,自己定能让叶轻禾死心塌地。
大祭司的预言,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与叶轻禾注定殊途,也就是说,他们有各自不同的路要走。
他的路,是隐忍血腥的复仇之路。
叶轻禾要走的路,又是什么?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叶轻禾,其实知之甚少。
一直以来,叶轻禾似乎都把自己装在柔顺的壳子里,曲意逢迎。
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叶轻禾,又何谈走进心里。
他殚精竭虑,筹谋十余年布下的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暂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打动一个女人。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会有很多时间陪伴叶轻禾,他会将真正的自己,完全展现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