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2 / 4)

锦扇“啪”地打开,小公子摇着头斩钉截铁道:“不,他们说错了。”

台下一片惊愕:“说错了?”

“正是,说错了。敢问诸位,当年临沂城毁,凌家将士全军覆没,谁能亲眼看到凌将军打开城门又说与你听?驰援临沂的军队是不少,但都到在越家小姐之后,越小姐来时临沂早已城破,若是他同南蛮里应外合,其尸首又为何被挂在城墙之上?”小公子字字珠玑,声声质问砸得堂内鸦雀无声。

一老妪却颤抖着出声:“公子说‘来’,莫非,事发当日公子就在临沂城中?”

“啊?”边上一妇人猛地拉住老妪,急声道:“娘,莫要胡说,当年临…孤城一战守将与百姓无一生还,怎会有人在那时在城中啊!您莫不是想家想糊涂了!”

“是啊是啊,听说都死绝了,哪还有人呢!”

“当时战报上都写着呢,还有世家的人来宣读呢!”

堂下越来越多的人言之凿凿地窃窃私语,那小公子却朝台下作了个揖,响亮答道:“婆婆说的不错,我确是在临沂城中。”

老妪泪眼婆娑颤巍巍道:“那,那公子可是,可是临沂人?您可还记得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位,我确乃临沂人,我姓徐,名七乡,家中世代行商,在临沂开了十家望春楼。南蛮打进来那一日是三月三敬花节,城中百姓家家挂上花灯,提上花篮,我家也押了一批花露送往城墙军中。随车的是我二哥,我当日下学也一并跟了去。按照习俗,花车将在酉时开始巡游。我们申时三刻将酒送到,四刻才出军营,紧赶慢赶地回家正巧碰上巡游的花车,我两个阿姊正在车上扮演花神。二哥将车送回酒楼,我便跟着花车游街,酉时二刻,花车游到城墙下城门却并未打开,城墙上也未见守军。我觉得奇怪,明明送酒时还有人驻守,也并未到城门关闭的时辰,便同家丁上城墙一探究竟。待我们登上城墙才知,墙上并非无人,而是倒了满地尸首,那些守将,都死了。”说到这里,徐七乡停下饮了口茶。

“啊?一城守将数千,当日轮值的少说也有二百,都死了?”

“死因为何?可是死于南蛮弓箭?可我听闻弓箭射出有破风之声,能越过百丈城墙射杀守将,城中何以无人知晓?”

“军营不是驻扎在城外吗?若是南蛮来犯自当是营中将士率军厮杀,何以让城墙上的守将悄无声息便倒下?”

“诸位有所不知,临沂近沂水,城外百里土地湿润且多雨,适宜耕种却并非驻扎的好去处。凌将军便率军驻扎在城南的几处院落。那些守将也并非死于刀剑,事实上他们并无外伤。”

“并无外伤?”

“无伤却悄无声息死去,莫非是中了……”儒生打扮的人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将未说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在座者皆倒吸一口气,眼珠子转了又转一语不发。

给守城将士下毒可是杀头的大罪!况且在当年,军中粮草皆由世家大族押送、轮番派人查验,怎会让下毒之人有可乘之机?换句话说,若真是毒,那这下毒之人多半来自世家……但无论是哪一家都不是他们这等平头百姓惹得起的,更何况……

思及此,已有人悄悄往桌上放了茶钱,以袖掩面跌撞着离了这是非之地。

也有人稳当当坐着,气定神闲地饮茶,竖起耳朵听下文。

一彪形大汉一拍桌站起来,扯着嗓子喝道:“谁不知军中粮草要经过层层检验,唯有你家花露是当日送去,莫不是你家酒有问题却栽到我等身上!”

那人五大三粗、麻衣裹身,腰间却配着褐色云纹的香囊。

红绡禀道:“将军,是苍山武家的人。”

蓝云抬了抬眼皮:“我看不像,这人身体健壮,说话铿锵有力,比起整日劳作倒更像拎铁锤的。”

“莫不是…涂瀚司徒家的人?”腰间却挂着苍山的香囊,红绡心思一转,朝摇椅上拱手:“将军,我去查一查。”

“嗯。”摇椅上的人懒懒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气。

徐七乡歪回椅上,哈哈一笑:“这位兄台说得有理,我二哥也怕是酒的问题,当即便遣人回家验酒,并请了诸隐谷来的医士验尸。”

“诸隐谷?那可是当世医术最为厉害之地!”

“听闻离家有一小公子医术卓绝,便是一脚踏进阎王殿也能给人救回来!”

徐七乡道:“二哥请来的正是离家小公子,离远初。离公子带人验了城墙上两百一十八具尸首,道‘此乃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掺入粮草中难以察觉,误食一两日并无大事,但长久进食会引得喉腔肿大,最终难以呼吸,窒息而死。这毒我从未见过,从这些人的症状来看他们已中毒一月有余,再者,死者生前应当手脚无力,但我并未在他们体内发现软筋散等药物。’离家小公子从小随祖父学医,深得离家真传,医术精湛,又饱读圣贤之书,断然不会撒谎。而我家酒是当日才送到,况且守将每日亥时换岗,又怎会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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