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阮大夫当真是阮州牧的大公子吗?我怎么记得那天你们喊的是九叔呢?”
“是啊,我也记得你们喊的是九叔。”
经过那日的一通分析,小夏和芙姐试图打探出点能够印证她们猜测的蛛丝马迹来。
“咳,不重要不重要。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可阮二惯会打哈哈,“诶呀,我们去帮丸子姑娘吧。”
“对对对,二哥你说得对。”
章大夫看了眼落荒而逃的阮家兄妹,当真觉得这阮家叔侄都是妙人。
于是端了已经被遗忘且快凉透的汤药去了阮沚的诊室。
“在诊下一个病人前,把药喝了。”
章大夫对着那个把医书翻得哗哗响的人说。
“不喝。”
“丸子盯了一上午的火,还特地给你准备的金桔蜜饯。”
“不喝。”
“爱喝不喝。”
章大夫将药罐连同盘子一起往桌上一搁。先给自己倒了一碗,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喝光后又给他也倒了一碗。
“我说,你今天这火发得可真是莫名其妙。”
见他只是撅着嘴不作反应,章大夫就继续说。
“那天是我非拉她进梁宅参加婚宴的,也是你突然出现将事情闹大的,她连婚都是被对方退的。丸子本就无辜得很,还要被你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在旁瞧着都替她委屈。”
“谁让她有什么前未婚夫婿的。人家都已经娶妻了,她还含情脉脉地看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有问题似的。还跟我狡辩说什么没关系了。”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恼火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阮沚一惊一乍地一拍桌案,“我当然清楚!好好来看诊的病人被惊扰了不说,我们药坊的名声可都被影响了。”
“哟稀奇,”章大夫神色淡淡,“难得你也会关心药坊的名声。放心吧,今天这么一闹,以后来看诊的人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那你什么意思,我还能因为什么生气。”
章大夫透过窗户遥看院子里的杏树,手指轻敲着桌面,“你猜这银杏树它知道自己是棵银杏树吗?知道它为何结果,为何落叶吗?”
阮沚原本就微蹙的眉宇因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而皱成了一团。
他在说什么呢。
而对方却只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走了。
“记得喝药。”
“……欸等等!你为什么要替她委屈啊?啊?啊!?”
半个时辰后,阮二阮三已经陪着杳纨在外头买菜了。
“丸子姐,你刚刚说的鹅骨酱和芙蓉玉锦羹我们今天晚上就能吃吗?”
“你们想吃的话,我们一会儿顺道去前头那个肉铺买个半斤鹅骨肉。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吃鱼。”
“我也想吃鱼。”
“你们想吃红烧的清蒸的还是糖醋的?”
“清蒸的!”“红烧的!”
兄妹两个坚持己见,不肯退让。
杳纨笑道:“要不我们今天还是吃清蒸的吧,晚上还有羊肉炉呢。下回二爷你过来的时候我再做红烧的给你。”
阮三对着阮二得意地扬了扬胜利的下巴,然后亲热地挽住杳纨,“丸子姐,你怎么会做饭这么好吃的。”
“对对对,比我们家厨子做得都好吃。”
他们家的厨子可是特地从江宁府的四时楼请来的。虽然那四时楼是个青楼,但厨子是真厉害。
毕竟能拴住男人的两大要素就是红粉知己和美酒佳肴。
要占就占全了。
杳纨正在掀开鱼鳃查看鱼的鲜活程度,笑道:“可别这么说,我不过是做得多,熟练了而已。”
“丸子姐,你可不要谦虚。要不是因为我九叔在,我肯定天天来蹭饭了。”阮二说。
阮三点头附和。
杳纨觉得好笑,“你们也这么怕他吗?”
阮三以为这个也字用得甚是精妙,笑嘻嘻地揽紧她的胳膊,“你也怕我九叔吧。”
杳纨老老实实地点头,“毕竟发我月钱的是他不是。”
怎么敢不怕。
“其实九叔对你挺好的。”阮二说,“但是男人嘛,你懂的。”
阮三继续点头附和。
她正在往嘴里丢着杳纨之前晒的青梅果脯,酸酸甜甜的真是太好吃了。就是吃着吃着开始觉得有点饿了。
“丸子姐,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中午时间比较紧,我们就先随便吃点吧。”
一上午阮家兄妹俩都围着杳纨问东问西。
他们实在是很好奇她跟他们家九叔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梁家的前未婚夫婿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