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低头应道:“是。”
“既是刘总管带来的人,那便跟我来吧。”孙尚宫拢了拢衣袖,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心思,淡淡地说了句,“倒是个美人胚子。”
虞归晚假装没听见,她默默地跟在孙尚宫后面,留了个不远不近地距离,直至到了目的地,一抬头,便见那木板上大大的三个字——宫女院。
来了几个侍卫将被褥拿了过来,递给了虞归晚,虞归晚低声道谢后,就挑了处空位,将被褥铺好,原以为孙尚宫早已离开,却没想到她正坐在木桌边,垂眸喝着茶水。
虞归晚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装作没看见,连忙迈步走到孙尚宫面前,再次弯腰行礼:“孙姑姑。”
孙尚宫抿了抿茶水,漫不经心地将杯子搁置在木桌上,盖了茶盖,道:“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包括做什么事,都得好好掂量一番。不是你的东西,就别白费力气瞎想。三宫六院,各路嫔妃的,不差你一个聪明的。”
虞归晚听明白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孙尚宫,道:“多谢姑姑教诲。民女不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从而为姑姑添麻烦。”
孙尚宫脸色稍缓,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她轻哼一句:“刚来的都是这么说,却没几个能做到的,你这样一开口就表明心思的,多如牛毛。”
虞归晚道:“但请姑姑放心。民女是临城百姓推举而来,为皇上进献美食食谱,心里自有分寸,不会寒了临城百姓的心。况且……民女已有心仪之人。”
话到最后,虞归晚面色发红,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看似儒雅的脸,隔着人群,她和萧怀四目相对。
孙尚宫见状,知道虞归晚说的不假,便起了身,虚扶了一把,道:“如此更好。既是来献美食食谱的,自当好好表现。三日后便是陛下设琼林宴招待新科状元之日,这是你在宫里想站稳脚跟的唯一路径。”
虞归晚点头:“谢姑姑提点。”
孙尚宫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女连忙将手里的服饰递给了虞归晚,虞归晚接了过来,低头没出声。
“衣服换了就走吧,”孙尚宫收回了手,慢悠悠地往外走去,“给你介绍一下御膳房的布局,还有你的工作。”
……
虞归晚的主要工作就是掌勺,到底是皇帝要的美食食谱,谁也不敢怠慢了虞归晚,但一来二去的,总有些人产生了嫉恨。
虞归晚也没介意,因为就算那些人再嫉恨,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无非就是恐惧和愤怒集于一身,横竖与她无关。
晚间忙完了事,宫女和侍卫们陆陆续续地吃完了饭,各自行事。虞归晚解了衣钵,折叠好后,就见一旁的杜芯柔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虞归晚被她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僵硬了一晌后,她问:“有事吗?”
杜芯柔抿唇笑了笑:“你要休息吗?天色已晚,摸黑回去倒是渗人,总归旁边有个人安心些。”
虞归晚没拒绝,放好衣钵后,起身拍了拍衣服,道:“行,走吧。”
她率先走了出去,一旁的杜芯柔连忙跟了上来。周围漆黑一片,唯有半轮残月悬在空中,远处偶尔出现跳跃的火光。冷风乍吹,两人皆是冻得一抖。
杜芯柔看着虞归晚镇定的面孔,忍不住道:“你不怕吗?”
虞归晚拢了拢衣服,闻言,摇头道:“怕什么。”
“黑灯瞎火的,”杜芯柔下意识地靠近虞归晚,小声道,“若是有刺客该如何是好。”
虞归晚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杜芯柔猛地一僵,抬头看向虞归晚,却见后者冲她柔柔一笑,安慰道:“皇宫铜墙铁壁,又有侍卫把手,若有刺客,恐也插翅难飞。而且你无须害怕,我会武功,你跟着我,我自会保护你。”
杜芯柔愣愣地看着她,许是被她眼底的坚定打动,她下意识回握住虞归晚的手,小声地应了句:“谢谢。”
宫女院。
虞归晚上床解了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摸出了两封信,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后,松了口气。杜芯柔见状,问:“家书?”
虞归晚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是家书,但不是给我的。受人之托,给人送信。”
“这样啊,那你可要收好了。”杜芯柔笑了笑,正待转身,却倏地瞥见虞归晚发红的脸颊,当即就明白了几分,旁边的一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调侃道:“这样子,莫不是给哪家小公子送的?”
虞归晚咳了两声,慌慌张张地将书信放回包袱里,转头看向那人,红着脸道:“莫要打趣我。”
她这么欲盖弥彰,让一些人心下松了口气,原本不同她说话的宫女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了起来。气氛一改从前。
虞归晚明白,大抵是这些人认为自己对她们要做的事没有影响,这才放下心同她聊天。但也有疑惑的地方,这些人既无沉鱼落雁之姿,也无雄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