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的双髻,正伏在案上大快朵颐,吃得虽不是酒楼里的山珍海味,路边摊贩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处在二楼雅间的窗边,画的就是楼下永宁街的景象,画中吃得正欢的姑娘此刻就坐在楼下。
沈逸向下眺望,那姑娘正捏着一团芝麻球吃,还和旁边的丫鬟比大小,看谁一口吞得大。
沈公子:“……”
随侍顺着看过去,想了一会道:“那不是江尚书府上的小姐么?怎么跑永宁街上吃早膳。”
沈逸略一思索,问:“可是与王府有婚约的江家?”
随侍点点头:“江府与您有婚约的是另一位小姐,叫江清梨,这是月前江家刚寻回来的女儿,在农户上长大的,听说很没规矩,所幸与您定亲的不是她……”
且看她一大早跑来大街上吃饭就能窥得一二,真正的大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沈逸不知有没有在听,眼睛盯着楼下,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姑娘的吃相特别诱人,仿佛她手中的食物不是路边摊,而是珍奇菜肴。
“公子别看了,再不吃菜都凉了。”
沈逸收回目光,抿了抿嘴唇:“朱岩,我想尝尝楼下那小摊贩。”
朱岩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公子是说那卖豆花的食摊?行啊,只要公子能吃下东西,什么都行,我这就去买。”
沈逸难得有些尴尬,仿佛是看人家小姑娘吃什么自己就想跟着吃一样,可谁让那江家小姐吃得那么香,轻咳一声交代道:“就点跟江小姐一样的吧。”
江府,前院。
江清梨刚得知江柠歌出门吃饭的消息,就打着请安的幌子去找潘氏。
“今儿倒稀奇了,二妹妹这几日天天在后厨自己做了吃,今早却没去。”江清梨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只当是拉家常。
潘氏闻言,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还算那姓韩的会办事,昨天刚提点过,今儿就通窍了。”
江清梨只当听不懂:“二妹妹聪明,才不会饿着自己,这不,一大早带着丫鬟出门去了,估摸着得在酒楼吃早膳吧?毕竟她兜里可揣着五百两银票呢”
潘氏脸色突变,倒真没想到这茬,连府门都没出过得乡下草包,竟然还知道出去吃好的?
江清梨继续煽风点火,故意撒娇道:“母亲,咱们母女俩在江府吃清淡小粥,二妹妹却能在外面吃酒楼,下次让她带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潘氏冷哼一声:“你想跟人家一起,人家可不稀罕叫你一起,我看她简直太放肆了,不整治不行。”
说完,她让春画去后厨叫韩管事来,又让江清梨去请了江延庭。
韩管事偷摸往怀里揣了几片干燕窝和若干海参,心满意足地从后厨小门出来,刚一出来,迎面撞上春画。
春画急匆匆而来:“韩管事,可找到你了,夫人让你去趟前院,快跟我走。”
韩管事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现在?”
“可不就是现在。”
江柠歌刚一进府门,也被“请”到了前院。
冬雪惴惴不安地跟着走:“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
江柠歌大约能猜到原因,脚步稳健:“不会。”
刚到前院,就听到正堂潘氏的声音:“什么?你说她还偷盗后厨的鲍鱼海参?当真是死性不改!”
这个“她”指谁,江柠歌再清楚不过。
接着就是韩管事的声音:“正是,老奴也是看不过去,才来禀报老爷夫人。”
这狗东西竟然还会恶狗先咬人,自己做下的事,竟把脏水泼到让旁人身上。
江柠歌大步走进去,道:“我可没偷什么鲍鱼海参,倒是这个管事行为鬼祟,得好好查查。”
江清梨在一旁娇滴滴开口:“父亲母亲,女儿也觉得今日鲍鱼海参都小的可怜,燕窝也稀碎了很多,是不是韩管事看守不利啊?”
这话听着是在指责韩管事为江柠歌洗清冤屈,可话中却在暗指后厨的名贵食材确实丢了不少,而这些食材都是谁偷的……那就不好说了。
潘氏哼一声:“韩管事看守是不利,可盗窃之人更可恶,要抓住给予教训!”
江延庭刚下朝回来,正想补觉,就被家宅的事搅和得烦躁不堪,他知道这几日江柠歌都在后厨做饭吃饭,偏偏就在这几日食材被偷,怕不是太过巧合。
于是沉声道:“柠歌,这几日你不许再去后厨。”
江柠歌问:“前院不让来,后厨也不让去,敢问让我去哪吃饭。”
江延庭没多少耐心:“爱去哪去哪,总之别再惹出事端。”
江清梨和潘氏嘴角微扬,就是要等江延庭缺觉心情烦躁时来处理这件事最好。
江柠歌沉默不语,原来父亲前几日维护她,全然是因为那两碟点心让他得到了皇上的夸奖,攒的那点子好意耗尽了,就不再管她会不会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