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手上已无力,迟岚还是抬起胳膊去挡。
“外面山匪都来了,郡主不赶紧跑,却在这里耽搁?”她一边躲闪,一边试图说服宜春郡主。
“山匪又如何?”宜春郡主恶狠狠地说,神色狰狞:“区区一群山匪,岂会是侍卫的对手!贱|人!敢要挟我,我必划烂你这张脸,再剁了你的手!”
“你倒是好好听听外面!”迟岚真是受够了这个疯女人:“外面喊打喊杀的你听听像你家侍卫么?”
马车外面吵得一塌糊涂,但凡用点心听一听,就能听出不对劲。
这个疯女人不要命,她还要呢!
“你以为我还会再听信你的鬼话?”哪知宜春郡主从她逃跑时起就不打算再信她,不肯听一听外面,也不肯听她劝。
恰在此时,车帘子却突然被人掀开来。
两人俱是一惊,望过去。
一个穿着粗布衫、长了满脸大胡子的壮硕男子探进身来,一双浑浊的眼在两人脸上身上转了几圈,大笑道:“兄弟们快来,这里有两个小美人!”
这形容这语气,自然不会是郡主府上的侍卫。
宜春郡主惊得尖叫,连匕首也握不住了,迟岚趁机抢过塞进袖子里。她倒是想趁机逃跑,可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围住了马车,根本跑不掉。
两人被山匪拖下了马车。
马车外一片狼藉,郡主府的侍卫躺了一地,死状凄惨;伺候宜春郡主的老嬷嬷也早断了气。
宜春郡主看到这些立即怕得哭叫起来:“别杀我!我是宜春郡主,陛下是我亲叔叔,你们杀了我,陛下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山匪拿了麻绳来正要绑人,闻言嗤笑:“杀你作甚!既然皇帝老儿是你亲叔叔,大爷我委屈一下给他做个侄女婿。”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宜春郡主见皇帝陛下的名头也吓不到这群人,立时六神无主,只会哭。
山匪很快便将两个人都绑了起来。
趁着宜春郡主哭闹的功夫,迟岚低着头,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周围。
山匪来了好几十个,只留了几个人捉她与宜春郡主,剩余的人闯进园子里去了。里面一片惨呼哭叫,还有人大喊“有几个跑后山上去了,可别放过他们!”
看来里面的人今天也在劫难逃了。
迟岚知道如今世道乱得很,但宜春郡主这园子虽然荒僻,在往前走几里路也有别的皇族的园子,离城里又不算很远,这群山匪怎地这样大胆,连皇族也敢抢?
局势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她正兀自思量着,便听见宜春郡主哭得更大声了,一抬头便见着山匪将她塞回马车里,径自爬上车,竟是哈哈大笑着边说“今晚就洞房花烛做皇帝老儿的侄女婿”,一边驾着马车走了。
而另一个山匪贼笑着向迟岚走过来,一把扛起她扔到马背上,那马上已有人,竟也是不管其他人,径自驮着迟岚骑马走了。
迟岚双手被绑着,整个人挂在马背上,被颠得不知有多难受。幸得有些时候没吃东西了,否则场面不知要有多难看。
总归是去一个山匪寨子,怎地还要分两边?迟岚心里腹诽,比起这马背,马车自然是舒服多了。
大约看她们是弱女子,山匪绑人时很是随意,迟岚的手绑得很松。
她一边忍着颠簸带来的难受劲儿,一边挣松了绳子,摸到袖子里的匕首。她被搁在马上那人的身后,是以这一顿动作没被发现。
她警惕的盯着四周,寻找适合跳马的地方和机会。
当然是不能真被山匪捉回去了,鬼知道进去了还有没有命出来,即便陈嬷嬷搬到了救兵也未必能找到她。
这一天真是够累的,先是一个宜春郡主,后又有山匪。
迟岚正观察着,冷不防马停了下来。她赶紧将匕首往袖子里推了推,心里希望山匪不要看自己,看了也别看出绳子有些松了。
这时,却听那山匪说道:“人给你带来了。”
谁?把人给谁带来了?
迟岚心中生疑,抬眼看去,却看到路边林子里站了几个衣着普通、戴着草帽的蒙面人,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
山匪却已下了马,将她扛下来放到地上,推了推她:“还愣着干什么,救你的人来了。”
救她的?
迟岚迟疑的看着那些人,慢慢的向前走。
身后山匪已策马离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迟岚还在打量林子里那些人,其中一人已开口:“迟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城吧。”
这声音……
“徐先生!”迟岚欢喜的唤道,甩掉手上的绳子,跑了过去。
那人掀起了草帽,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布,不是那个总是一脸不耐烦的徐账房又是谁?
怪道一群山匪不要命了敢去抢皇亲国戚呢,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