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温馨充实。
一顿饭吃完,晴枝摸着自己的浑圆小肚,心满意足,低声问:
“云桑,我以后能经常来看你娘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家的饭有这么好吃?”云桑望着一桌粗茶淡饭,讶异道,“这些菜……其实比不上我们平日在太极殿吃的呀。”
“你这话真外行,”晴枝撇撇嘴,“饭的灵魂在刚出锅的热气,我们吃饭没个准点,菜又都是御膳房提前做好端来的,全冷了。再好的菜肴,入口也没味道。”
“唔……这倒是……”云桑忆起那日同陛下在天香楼吃到的美味,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什么时候能攒够钱,带娘也去一次啊。
“来来来,还有糖芋苗,一人一碗。”
陈七娘端着甜汤走进来,殷勤招呼二人:
“晴枝多喝点,你吃饭真香,我就喜欢吃得多的孩子。”
晴枝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讪讪接过碗:七娘啊,不要随便夸一个女孩子能吃好吗?
“……桑桑就不行,从小吃猫食,瞧着便没有你康健结实。”陈七娘没发现晴枝的悲伤,继续数落女儿,“遇到爱吃的才肯多吃两口,挑嘴得很……”
“娘——”
云桑正要嫌她唠叨,忽听到大门轻轻响了三下。
“是有人敲门吗?”她疑惑起身,还未询问,又听门外说:
“姨母,是我。”
儒雅的声音,像是个年轻男子。
“来了来了。”陈七娘口中应着,放下碗便要往门口走,云桑忙道:“你脚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男子一身粗布青衣,肩侧挂着药箱,手中拎着竹篮,见到云桑,面上一怔:
“你是……”
“是云桑,云桑回来啦!”陈七娘跟在身后,热情为二人介绍,“云桑,这位是你姨母家的表哥,季勉。”
云桑敛衽屈膝,微微颔首:“季勉哥哥好。”
“原来是云桑妹妹。”季勉两只手都拿着竹篮,不方便作揖回礼,连忙道:
“妹妹快起身,咱们平头百姓,不必讲究这些虚礼,先进屋吧。”
竹篮里装满了鸡蛋油米,皆是姨母送来给七娘生活所用,药箱则是季勉特地带着为七娘诊病的。
季家世代做药铺生意,季勉自小耳濡目染,对医道颇感兴趣。两年前,他通过了太医院学徒的遴选,如今师从何院正,也算得上半个御医。
见有客人来,晴枝知趣地提前告了辞,只说自己还要去市集逛逛。季勉本是要为陈七娘看旧日咳疾,没想到她又添了新伤。
“姨母,我都说了,打水这些重活等我来做。您这年纪,不比年轻人,摔一跤很危险的。”
他叹气,手指按在红肿处细细检查:“还好只是积淤,没伤到骨头,我给您几副膏药,先贴贴看。”
陈七娘眼看女儿面色不善,要开始唠叨她,连忙转移话题:
“阿勉今日不用当值吗?”
“今日休沐,我上午去家中铺子义诊了。”
“你爹娘还是这般心善,”七娘感慨,“这些日子,多亏你照应了。”
“自家亲戚,不必谈这些。”季勉熟练将膏药化开,敷在红肿脚腕,抬眼对上云桑视线,不由温和一笑:
“说起来,今天上午,我好像在街上见到了云桑妹妹。”
云桑微怔,旋即想起上午路过的“木箱”店。
“是四方街那家药铺吗?”
“对,就是那家,离这里不远的。”
他转身去外间净手,脑海中又再次浮现那个娇俏女子,拉着同伴疑惑又纯真地问:
“这里是卖木箱的吗?”
满眼清澈,可爱得紧。
无意一瞥间的清澈双眸,如今近在咫尺,倒叫人再不敢细看,只觉耳热手软。季勉在冷水里狠狠搓了两把手,似要将那股酥意从骨头里搓出去,洗完一抬头,一条白色布巾已递到眼前。
“阿勉哥哥,擦擦手吧。”
云桑谨慎瞄着内屋,压低声音问:“我娘的病情……阿勉哥哥可否跟我交个实底?”
季勉拿过布巾,宽慰她道:“姨母咳疾本是普通风寒,只因拖得久了,病气入肺,加上如今天寒,所以才瞧着严重。我已为她配了对症的药,只要按时服用,待入夏之际,必能康复。”
“当真?”清澈的双眸浮出满眼喜悦,翘起的嘴角樱红水润,笑容甜美。
季勉慌乱错开视线,盯着灶间残余灰烬,诚恳回道:
“当真。若治不好,妹妹只管来找我。”
“姨母这般照应我们,云桑作为小辈,本该亲去拜访。只是宫中规矩森严,我今日马上就要赶回……”云桑面露赧意,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季勉,“听闻姨母一向喜欢香料,这款梨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