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回去阻止!”云瑞当即去收拾包袱。
却被仆从拦住劝说:“少爷,您如今赶回去已是来不及!”
“北都到西岄短则三日,两日后便是他们成亲之日。”
--是啊,来不及了。
即便当真赶上又能怎样,
他不过是一小小商户之子,如何能拦得住堂堂世家家主?!
无疑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云瑞无力瘫坐于木椅上,冷冷讥讽:“呵,真是打的好算盘。”
须臾,他忍不住呜咽痛哭起来。
家中深知他获悉此事后,按照他的性子定会从中阻挠;
因此,刻意支开他来这筹划这场亲事。
而他,成日劳忙家中生意,自己的亲姐姐被迫成婚,他身为弟弟竟是从外人口中得知。
想来真是好笑,
当真好笑至极--!
·云宅。
云璟瑶每日在惘然若失中度过,她挣扎逃脱无果,清晰可见的清瘦不少。
很快来到两人成亲的日子。
她面无表情地坐于梳妆桌前,任由别人支配摆布,更衣绾发,别上精致华贵的步摇。
镜中人眉形精致,略微修饰一番美艳动人,只是冷着一张脸,不太喜庆。
为她梳妆之人见小美人脸色苍白,为她抹上些口脂,整个人的气色显而易见地提升起来。
媒婆在旁侧先是假意劝慰几句,后头那一句,才是重点想交代的。
“若真的逃走,北堂家主便拿他们云家上下几十口人开刀。”她其实也不过是个替北堂玄杰带话的。
这句话出,算是暂且熄住云璟瑶想逃跑的心思;
她一言不发坐上喜轿,让云家人放下了心,只当她是想通。
可外人终究是不了解她的性子。
她呢,就像一把弹弓,使劲压折会令其一时屈服;
可一旦存有其喘息的空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反弹,令人措手不及。
新婚之日,
北堂玄杰大红衣袍加身,明艳醒目,从上面绣着的花纹足见其繁复精巧。
他满面喜色,隔着红盖头,笑意粲然地看着被他牵下花轿的女子,
即便她视线被挡无法看见,但他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手中冰凉柔荑,
心中不免欣喜若狂,特地扩掌将其握住,传导温暖示意她不要害怕,俨然一副贴心深情丈夫的做派。
与旁边之人形成鲜明对比,云璟瑶从头到尾如行尸般被支配着,安安静静不言不语。
良久,
外头响起了脚步声,似乎往这边而来的还不止一人。
北堂玄杰醉醺醺来到房中,将跟随在后头,想要闹洞房的众人通通轰走,神色期待地推开双门。
只是推门进来,看到的是一位坐于桌前侧对着他的女子,头上的盖头被随意扔在桌上。
北堂玄杰心中虽生气,但还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破坏这良宵时刻。
云璟瑶见来人面色酡红,心中安心不少;
醉了才好,醉了才好糊弄过去。
她起身艰难地扬了扬嘴角,将人扶至柏木雕花椅上,
抬手斟上两杯酒水,其中一杯推到北堂玄杰面前,另一杯则自己端着。
云璟瑶看一眼双目半阖,略显醉醺的红袍男子,试探地说道:“喝完这交杯酒...便歇下罢。”
北堂玄杰真如她所期待地端起酒杯,只是递到嘴边这一过程,格外缓慢。
云璟瑶不敢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看,只能借着端杯之势,用余光旁睨;
下意识地屏息着,喉间不自觉想要滚动。
终于在他手腕一转,即将要喝下时生生顿住,转而放回柏木四方桌上。
云璟瑶动作一僵,心也跟着提起,但又不敢有其他动作,生怕被他察觉出什么。
北堂玄杰好歹也是比她多吃有八年米的人,见她神色紧绷,格外在意他喝下这酒水,疑心更重了。
--等等!
“来人,喊个医师过来!”
北堂玄杰知晓她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他,以己度人;
换作是他,也不会如此老实地配合,必定是抱有什么目的。
此言一出,云璟瑶面色微变,
他没有喝醉,而且还很清醒,心中不停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医师很快赶来,朝北堂玄杰行礼之后,立即开始忙活;
他眯着眼闻了闻酒壶的酒,继而将酒水倒掉细细研究,探求完酒壶则轮到酒盏,
四方桌上所有酒具皆没有放过,可谓耐心细致。
“如何,可有异样?!”北堂玄杰看着医师询问道。
云璟瑶藏于宽大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