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睁看着沈如琢入狱,哪怕这可能又是他在作戏,但她就是很难视而不顾。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得到更多消息,一停下来,她就心慌的不行,自动脑补沈如琢在牢中受刑,伤痕累累的模样,颅腔快要爆炸。
寻青羽也好,求助于徐相宜也罢,她只有做些什么,才能有些自我安慰。
因此,对徐相宜对话,她感到迷茫,不知所措。
“我想劝你一句,勿要以卵击石。”徐相宜语重心长道。
以卵击石吗?可孟清也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没有异想天开到想劫狱,只是担心沈如琢的饭菜会被下毒,会被屈打成招,若她能混进去,不说免了他的刑罚,至少能保证他三餐温饱。
“多谢。我会谨慎行事的。”孟清也朝徐相宜露出感激的微笑。
“嗯。”徐相宜移开目光,她似乎有些懂为何沈如琢会为孟清也破例了,孟清也执拗炙热,认定了一个人便会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像太阳一般温暖和煦。
而沈如琢就如久经酷寒之人,被热意所吸引,忍不住向她靠近,祈求再近一些。
那夜孟清也受伤,沈如琢匆忙赶来,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徐相宜心生羡意,以卵击石又如何呢,至少她还知晓,有一人需要她,她也在为他奔走。
徐相宜由然生出几分自怜,她已面目全非,而孟清也热血纯善,她很喜欢孟清也,罢了,便帮她一把,就当是帮多年前的自己。
“等等,你若是只求能探望沈如琢,或许我可以帮你。”
闻言,孟清也惊喜,语气染上几分激动,“多谢徐大人。”
混不进去,就算只是探望也是好的,牢狱的饭菜,来历不明,沈如琢必定是不会吃的,她去探望,至少能让沈如琢饱腹。
……
盛京大酒楼。
林宴站在窗边,他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胸前伤口隐隐作痛,目光一直放在一旁的千香苑上。
徐相宜留了几分情,他并未伤及肺腑,是以昏睡了一日便清醒了,虽是醒了,却仍不能下床,还需修养几天。
他被吴阙带到了盛京大酒楼安养,自沈如琢在此中毒的消息传开后,这里便门庭冷清,少了往日的风光。
他在此养伤,却没蔽了耳目。探子已将近日发生的一切都禀告于他。
一切不出他所料,在行此计划时,他设想了两种结局,但凡不是个傻的,都明白沈如琢不可能在哪种关头大喇喇的将能置他于死地的证据保存下来,就算不销毁,也不会被赵季轻易找到,这是很明显的栽赃。
但林宴在赌,沈如琢位高权重,若皇帝已对他心生忌惮,无论他谋逆的罪名是真是假,皇帝都不会放过此次机会,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而若是皇帝有意偏袒沈如琢,那他们便可借民声压迫皇帝,黎明百姓只会瞧见赵季从刑部搜到了证据,理所当然会认为沈如琢的罪名为真,加上徐封煽动国子监书生笔诛口伐,在宫门外长跪不起,皇帝不可能不顾及这些。
他保不了沈如琢,可能会选择弃了他,也可能是拖延时间,给他找个替罪羊糊弄过去。
无论如何,为平息众怒,皇帝只能停了沈如琢的官,将他收押入狱。
而这也是林宴费尽心机求来的动手最佳时机。
沈如琢孤立无援,落到了徐封的手中,无论是投毒也好直接刺杀也罢,终归,他是逃不过的。
他有伤在身,不能参与其中,按计划,吴阙会亲自动手。
抓孟清也,不仅是为了威胁沈如琢,予他最后一击,也是为了满足林宴的私心,杀她泄愤。
孟清也逃过一劫,林宴本担心她会将自己还活着一事告知沈如琢,沈如琢必定会禀明皇帝以证清白,但徐封却派人来传信,皇帝目前还不知燕燕还活着。
他在徐封的一手策划下假死脱身,徐封还曾问过他,不过一舞姬罢,为了作戏便是真死又如何,那轻蔑的语气,令林宴心生怒火。
不过没关系,等沈如琢死了,再把孟清也,徐相宜,吴阙都杀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晓他曾是燕燕。
想到这里,林宴便热血沸腾,全都杀了。一个也不放过。
……
修史院,孟清也收到了徐相宜的来信。
信上说徐相无将沈如琢单独关押在了最底层暗牢。
还特别注明了徐相无的性子乖张,与她印象中的端方少年大相径庭,她邀他一聚,徐相无也是百般推辞,好不容易答应去了,不仅迟了一炷香才到,还与她争执不休。
孟清也从徐相宜的描述中品出几分无奈,也是,记忆中的乖巧弟弟,突然成了忤逆自己的混球,任谁也难以接受。
徐相无,孟清也心中默念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