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层层上移,延伸至朱门。
孟清也凭借太史令牌顺利进入。门口守卫听她是来寻徐相宜,好心为她指路。
孟清也的视野一下开阔起来,里面是四方结构,中间做庭院,两边是排列整齐的门房,只一层,正北方向是敞房,以琉璃幕帘遮住左右。
她到时,徐相宜正坐在敞房主位,执笔批阅公文。徐相宜已听守卫来报,修史院的孟太史求见。
她料到了会有沈如琢的人来寻自己,却没想到那个人是孟清也。
见她走进,徐相宜放下手中的墨笔,抬眼望向她。
“徐大人。”孟清也双手抱拳,朝她行礼。
徐相宜:“不必多礼。”
孟清也正欲旁敲侧击,试探徐相宜究竟对此事是什么态度,而徐相宜已先开了口。
“我知你的来意,不过,御史台正处于徐封的监视之下,你想做的,我可能帮不了太多。”
她的声音十分坦荡,直呼徐封的大名,大夏重视孝道,而瞧她的熟稔,已不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徐封。看来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徐相宜与徐封不合。
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
“沈如琢在西狱吗?”孟清也问道。
御史台中置东西二狱,以自系劾开始审断案件,独立于刑部与大理寺,并不管平民犯罪,只为高官而设,用于关押因“官当”抵罪而免官的朝堂官员。
沈如琢的情形,本不该由御史台收押,而到了这御史台,沈如琢约莫就是掉入了狼窝,徐封若想借机谋害他,可就太容易了。
徐相宜沉默不语,避开她这个问题不应。
见她如此,“现在,有人在监视你吗?”孟清也放低了声音。
徐相宜点头,面色凝重。
孟清也左右环顾了一圈,敞房内倒是只徐相宜一人,而下面庭院里,几人来来往往,时不时往这边投来眼神。距离隔的有些远,她们的谈话,不会被偷听到。
“陪我演一场戏好嘛?”孟清也眼神暗示她。
徐相宜:“你想如何?”
孟清也:“犯上,然后被你关押。”
徐相宜:“不可!”
孟清也挑眉,不知她反应为何会这么大,继续追问:“为何不可?”
徐相宜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坦白:“沈如琢现下不在御史台。”
果然,方才徐相宜对此问题避而不谈时,孟清也就有些怀疑沈如琢是否已不在此处。
而徐相宜的反应,她必定是知晓沈如琢究竟在何处的,只是,恐怕是有人不让她说。
“沈如琢被禁军首领赵季暗中带走了。”徐相宜像是妥协了,将自己知晓的全盘托出。
她又补充道:“赵季手中,有陛下的口谕。”
孟清也心中茫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陛下派了谁来查案?”
徐相宜疑惑,“你问这个干嘛?”
“你知道?”孟清也反问。
徐相宜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僵硬,极小声的说道:“徐相无。”
“你阿弟?”孟清也脱口而出,“他不是被外派江南了吗?”
“我也不知,总之,他不仅回京了,还当了大理寺的职,陛下越过乔时雨,将此案交给了他负责。”
沈如琢上辈子是撅了徐家人的祖坟吗?怎么哪里都逃不开姓徐的。孟清也在心中呐喊,而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徐相无,与她素未相识,她想不到理由接近他,可想到沈如琢,孟清也一咬牙,豁出去了,“徐大人,你那阿弟,与你是一道的吧。”
孟清也这话问得极为直白,甚至说有些冒犯。
徐相宜面色平静,“他仅十七便离家,从前倒是极听我的话,只是如今,我也没几分把握,但有一点你放心,他与我一样,早已脱离了徐家。”
奇怪,徐封到底是做了什么穷凶恶极之事,子女皆是还未成家就自立门户。孟清也按下疑惑,听徐相宜这么说,稍稍放下心来,至少,徐相无不是受了徐封的指使。
沈如琢兜兜转转,又被带去了周德阳严词反对的大理寺,只不过主审官由乔时雨换成了徐相无。
徐相无,早些年在其阿姐徐相宜的才女名声下并不出彩,孟清也之所以知晓他,是因为几年前江南水患,他还是国子监书生,写了篇治水论,自请离京赶赴江南治水。
孟清也在记录此事时,曾暗自佩服他的大义。从此记下了他的名字。
江南的水患逐渐平息,徐相无却没立即回京。其中缘由孟清也并不知晓,其后便没有再听到过他的消息。
“多谢相告,我就不多叨扰了。”孟清也作势要走。
而徐相宜出声拦住了她,“我能问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孟清也思索了一番,她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自己人微言轻,只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