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尴尬。
“昨晚……只有你一个人吗?”
难得的落寞语气,谁不希望,生病难堪脆弱难当之时,心念之人能陪在身边呢?
“灵儿,是……你的心上人吧!”
猜中他心中所想,凝萱见他不说话,又道。
“即便为了她,你也要保重身体。”
若有一人牵挂,也是件幸福的事。
“谢……谢谢你……”
易寒看她,感激道。
“你又救了我的命。”
“不,不用吧。”
面对这生疏,凝萱也自动退回到陌生人的位置,摆手间又是刺疼尖尖。
“我们,我们本来有约在先,再说……再说,我来是有事相求。”
二姐既然约她相见,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若二姐真多次派人杀她,那这次,显然是更好的机会,她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想从二姐那儿打探到季嬷嬷家人的下落,更不可能。所以,她必须使计做法,给自己留个出路。
提出这要求后,凝萱立马又说。
“我……如今二姐对我虎视眈眈,卫府肯定回不去的,在苏布,也能做个掩映。春贡本来是能者为先,苏禹唤的实力,未必比不上卫府……”
按照钱瑗的说法,苏禹唤若有备而来,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朝上堂的机会。
“只要,只要你帮我……我一定会借春贡,争得进京面圣。”
易寒想要的,不正是这些。
有舍有得,钱货交易——
“好,我跟你去。”
易寒点头道。
凝萱双手叉在一起,咬了咬嘴唇,正想不出接下来的话时,却听另一旁那老者发出低低的痛哼。两人一同看过去,易寒的脸又忽变得森寒沉郁。
“你救他。”
冰冷的质问,却是陈述道。
“他到底是谁?”
凝萱早想到,但还是说。
“我跟他无冤无仇,再者,我这双手,还不想用来杀人……”
凝萱垂眸,她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愿成为随意取人性命的刽子手。
一切都静寂下来,许久,凝萱听到他说。
“总有一天,你会因你的仁慈付出代价……”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凝萱道,她只知道,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吧。
“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把他囚缚在身边……”
她知道易寒不想杀他,否则也不会留到现在,但这人,又很明显,无处安放。
“叛徒,卖主求荣的叛徒,不该死吗?”
凝萱心中一沉,说起叛徒,易寒难道不是?否则,就不会被无故追杀。可他却说,这老者是叛徒。
“他因遁入家主门下享无上荣光,又因出卖主上而落得这下场,不该死吗?”
易寒难得与她说这多话,他口中的“家主”至少不会是星寥门门主,毕竟这老者手无缚鸡之力,怎可能与易寒一道。
“你要为家主报仇,所以要杀他。”
凝萱这才反应过来,这等小人,的确可恨。
“可现在并非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凝萱起身,忽道。
“易寒,你也是家主的人,你不杀他……你到底想如何报仇?”
易寒瞧了她一眼,似在讶惑她的聪慧,又道。
“杀人是最简单的办法,可人的一世清白,不能毁于一旦。”
“你还在乎这些?”
凝萱轻笑,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易寒这样阅人无数的杀手,或许又比佟煜那些宗门正派多些淡然不羁,不会过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我不在乎……但家主在乎,有人在乎。”
所以,他在乎的,是他的家主,是家主的英明清白。
“你的家主,是谁?”
易寒沉默,瞧着那老者,后者已醒来,胡乱摩挲,好似对他们的话语闻所未闻一般。
“他听不到我们说话吗?”
“我点了他的外关穴。”
所以,感觉不到外界一丝一毫。
将这一切安顿好,凝萱走到这老者身旁,被他紧紧抓住。
“救救我,救救我呀!有人要杀我!”
“老人家,别怕。”
凝萱安慰他,柔声道。
“没事的,没事的。”
听出是凝萱的声音,这老人家更是惊慌。
“姑娘,能不能救救我,你,你万万不要送我回去,我不回去,我……”
说着,老泪纵横,浮出些风烛残年的悲哀。
“老人家,您姓甚名谁,我,我好给您找个住处啊……”
“我,我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