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霜离开后,凝萱望着手中的请柬,陷入一片沉思。
接连几天,因那几条虬髯大汉来闹堂之事,苏布来往客流大不如前,加之卫府联合几家本地布行,新上货的南霖“徽绣”,更是雪上加霜,然苏禹唤也只是示令正常操习,勿要受之影响。
“孙大娘——”
午后,尚敏叫住孙大娘,她一心生急,也是担心整个苏布安危。
“咱们,咱们苏布究竟如何,阿……苏老板几次都不见我,我……”
她双手交起合紧,瘦削面颊皱起,她听到不少风言风语,想当面问了清楚,可苏禹唤,已是好几日没露过面。
“公子已经说过,不能多问此事,我,我自然不知道。”
孙大娘重重叹了口气,安慰道。
“你做好份内之事,就已能帮衬上苏布了!”
“孙……”
还未再开口,孙大娘已大步离去,徒留原地焦徨的尚敏。
“敏姐,孙大娘怎么这么凶!”
有人走到她身后,眼神冲向消失在径路尽头的孙大娘,不由酸道。
“孙大娘最近也是奇怪,对咱们吧没个好脸,对那新来的卫凝萱,却是慈颜善目,你不知道,我好几次早起晚睡,都见孙大娘和那丫头在织工坊修习,那叫一个亲近,咱们这些在苏布待了这些年的,都没这待遇……”
“吴湄,你闭嘴!”
尚敏打断她,双唇却是轻咬,怒颜生色,说不出话。
“敏姐,咱们都知道,孙大娘有手织绣绝活儿,一直没肯外传,现在看来,那丫头深得孙大娘看重,再这么下去,她可要哦抢在你先头了,要知道,她可是个外人,苏老板也不知怎么的,怎么就把对门的拉进来,害得咱们苏布——”
吴湄滔滔话语没说完,尚敏已走远不见。
“喂,敏姐……”
她扬手轻唤了声,奈何尚敏头也没回。
凝萱自知不如人,午后便邀了钱瑗来教习,她入苏布学授多年,连孙大娘都认可她的技艺。这下,是连午觉歇息也免了,可今日,钱瑗却迟迟没等到凝萱。
在织工坊等了半天,钱瑗才想起,午饭时便没见到她,于是索性一口气跑去了凝萱那儿。
敲门无人应响,于是推门进去,却见榻上被铺下盖着个身子,露出个小小脑袋,正睡得香甜。
钱瑗叉腰,圆脸一下子鼓起,凝萱可是每日勤快至极,今日不仅无故迟到,还呼呼大觉?
“凝萱,凝萱——”
她张开爪子,一下扑上去,在凝萱耳边呼哧大喊。
“凝萱,我的凝萱,你怎么回事啊?”
扯开被褥,整个贴在她身上。
“你怎么回事啊!”
接连唤了几声,凝萱才微微一动,缓缓睁开晶眸,眼泪盈眶。
“是你呀,阿瑗——”
“凝萱,你,怎么了!”
见其眼睫微颤,莹光闪闪,钱瑗立马变了神色,这会儿才瞧见,她嘴唇发紫,脸色也有些惨白无力。
“凝萱,你是不是生病了?”
钱瑗伸抚向她的额头,她不懂医术,却见人家都这么做过。
“我——”
凝萱这时候才想起,忘记告知钱瑗一声,今日身体不适,叫她别在织工坊干等。
“阿瑗,真是不好意思。”
“我问你怎么了嘛?到底哪里不舒服?”
钱瑗急着骂她,这会儿还说这废话。
“肚子疼。”
凝萱发出孩童般的轻哼,钱瑗这才晓得她为什么哭,自己正好压在她小腹上,肯定是弄疼她了。
“哎呀,哎呀……”
钱瑗赶忙起身,却见其素色胫衣上埋着血迹大片,深是怖人。凝萱半蜷缩的身体摊开,瞧见这些,也是一时哑言,说不出话……
钱瑗一顿,哈哈大笑起来。
“凝萱,你,你……”
她笑得捶胸顿足,一面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你第一次吧……你是不懂,还是没察觉……”
说着,赶忙回房去,偷偷摸摸取了些东西过来,一脸坏笑着交给凝萱。
“喏,这是麻布,这是草木灰……”
说着,又将她的被褥盖紧将凝萱整个裹在其中,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虚弱。不过记得她说起自己在卫府生活,也就不足为怪。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跟孙大娘告个假。”
她想了想,又道。
“对了,昨日那织布机的事,孙大娘已说,要好好查查的。”
凝萱点了点头。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门框响动,凝萱又迷迷糊糊昏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光落西垂,凝萱睁着眼,小腹传来的抽痛使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