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道。
太后赶紧对着门口的侍卫道:“都聋了吗,没听到吗?”
那些侍卫投鼠忌器,持着刀剑只得缓缓退至殿外,但谁也不敢离开。
片刻后,一人在殿外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众侍卫齐齐叫了声“陛下”,但在殿内的李长源却没有听到脚步向外走的声音。
“凉国皇帝来了!”二人对视一眼,姜柔笑道:“这下齐了!”
凉国皇帝几步进入太后寝殿,转身把殿门关上,但见他身着锦衣便服,头发用一根白玉簪高高束起,脸色忧郁。不过,当他见到眼前状况时,眼神中既不吃惊,也不害怕。
“让母后受惊了!”
凉国皇帝视二人如不见,径直走到太后五步之远的地方,躬着身子行了一礼,然后起身转头看着二人,才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夜闯太后寝宫?又为何杀了朕的丞相?”
一连三个问题,话音虽是责备,但语气平和。
李长源道:“他是我杀的。我既然为刺客,杀个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凉帝踢开裹着贺兰缺的被子,发现他竟然是赤身裸体,“他的确该杀!不过,死在你的手上,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姜柔侧头问他。
“可惜不是朕杀的。”凉帝叹息,“身为大凉丞相,却不检点,深夜私往后宫,按律本就该当斩。母后,你说是不是?”说最后一句话时,凉帝转头看着仍坐在地上的太后。
看来,太后私通丞相一事,凉帝早就知道。
“二位一定是从西戎而来!”凉帝对李、姜二人一礼后,又道,“多谢二位为我大凉除贼!”
“你!”太后怒目而视,“身为大凉皇帝,居然去谢杀了大凉丞相的仇敌。”
其实对于凉帝转身谢二人,李长源有些懵,不是应该严厉责问,并令侍卫抓了二人问罪么?
“母后是心痛你的面首吧?哈哈!”凉帝居然嘲笑他的母亲。
“你!”
姜柔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心里只想退兵,便道:“既然凉国的皇帝、太后、丞相都在这里,闲话少说,谁下旨攻西戎的?”
凉帝恍然大悟,道:“原来二位真为此事而来。想当初,朕极力不赞成出兵,没想到祸事来得这么快。真是报应,报应啊!哈哈哈!”
那凉帝大笑数声,听得出“报应”让他心里惬意非凡,李长源越看越有些不懂,按理说在这殿内,皇帝与太后都是大难临头,但是凉国皇帝却给人以一种解脱的感觉。
姜柔一剑背拍在凉帝胸前,止了他的笑声,“说!”
“这位英雄莫急,且听朕娓娓道来。一个月前,西戎突然有人来到凉都,给贺兰缺送上了五箱珍宝和一封信。我手上就是那封信誊写的……”凉帝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信封上书着一行字“大凉丞相亲启”,没有寄信人。
“信中说请求贺兰缺在大凉朝中运作,派大军前往望楼城外,愿将西戎北部三城拱手相让。”
“什么?”姜柔大惊,“不可能!”
凉国出兵,居然是西戎国内之人相邀,此事听凉帝说来,绝难相信。在她心里,西戎每个人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断不会出现屈膝投降之辈。
“后来贺兰缺便上奏说可以攻西戎……其实他心里也有如意算盘。相信那两枚白玉佛珠,二位已经取回了吧?西戎宫室至宝,何人能盗?何人敢盗?这一点,不用朕说,姜国主也能猜个七八分了吧?”
李长源心里又是一惊,他居然知道姜柔。
“其实不瞒姜国主,自从二位踏上凉国国土,朕已经知晓二位了。之所以未派人阻拦,实际上也是想利用二位,除掉他!”凉帝再次指着地上的贺兰缺,“姜国主放心,朕亲政后第一道圣旨便是取回望楼城外大凉兵马,第二道圣旨便是与西戎结成兄弟,永世不侵。不知姜国主可否满意?”
“很好,但我又如何信你?”姜柔道。
凉帝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抬头看着太后,“母后想要面首,儿臣可依得;母后想要听政,儿臣也依得。但母后千错万错,不该错信一个面首之言,居然想把大凉的基业交给面首的儿子。”
李长源、姜柔双双震惊,贺兰缺身为丞相,又与太后有私,算得上是太后的面首了,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太后想立贺兰缺儿子为帝。
“混账东西!”太后怒道,“你敢如此跟吾说话?”
“为何不敢?你垂帘听政二十余载,朕都无所谓。但你这个毒妇,害死朕的生母,现在又想害朕的性命,怎能饶你?”凉帝猛地往前跨出一步,抽出一把匕首,刺进太后胸膛。
“你,你这个不孝子,吾怎么立你做了皇帝……来人,来人!”至此,太后还全然不敢相信。
殿外众侍卫早被凉帝赶至宫外,此刻就算太后高呼,就无人听得到。
凉帝继续道:“好叫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