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立即来报。”
李叔青抱拳称是。
姜遮看了眼天色,准备起身去赴宴。
临走前指了指梳妆台上口脂,又指了指黑衣男,对李叔青下令:“涂上去,亲他。”
“啊??”
黑衣男满脸惊恐,浑身汗毛山呼海啸:你不要过来啊!
*
九里三十步街笙簧未彻,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三两靠在墙角没了声息。
宝马雕车扬长而去,路两边瘦骨嶙峋的孩童和野狗抢食着泔水骨头。
京城最大酒楼此刻灯火通明。
明堂两侧各摆了十二个紫檀马蹄桌,堂内金玉帘箔,明月珠壁。与座众人均是江南商会的富贾,通神绫罗绸缎富贵逼人。
令人称奇的是,满堂男宾之间,竟列席一位粉雕玉砌的豆蔻少女,浮金缀玉言笑无忌。
鱼在俎板,水在釜底,破盏击筷饮。
有奴仆美婢数十人次第进入厅堂,为众人案上奉上吃食后,躬身鱼贯而退。
“等等,你留下来。”姜遮的声音娇俏清脆。
听着自家主子婉转如莺啼的嗓音,身后长随打扮的李叔青顿觉毛骨悚然,头皮阵阵发麻,身上鸡皮疙瘩铺了一层又一层。
姜遮巧笑倩兮,一双妙目上下流转着,眼波如钩地打量着面前奉膳的年轻男子。
轻轻伸出葱白色的纤纤素手,搭在男子的小臂上,像蝴蝶缱绻栖于琼枝。
仆从颀长的身影僵在原地。
众人停筷看过去,见被她拉住的那个男子年轻俊朗,颇有几分芝兰玉树的味道。又想想这位的荒唐名声,顿时露出暧昧揶揄的怪笑。
酒楼老板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见自家仆从木头般杵着,顿时觉得面子无光,怒声呵斥道:
“耳朵聋了吗?还不赶紧过去服侍姜掌柜用膳!”
年轻男子奉案的双手捏紧,玉石修竹般的骨节泛着铁青,眼中屈辱不甘之色一闪而过,一番挣扎后,面无表情地走至姜遮身旁。
姜遮笑嘻嘻地托着雪腮,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臂,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仙奴。”
姜遮勾了下嘴角。
白马银枪薄仙奴,前世的老相识了,收拢江南薄家旧部一事就着落在此人身上。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桃花媚眼轻慢地向上一挑,愉悦促狭地捉弄这位前世老友,“你坐这里,坐我身边。”
少女语气刁蛮骄纵,但因其年龄尚小,容貌又极昳丽,同样的事情旁人做了是羞辱,她做起来总带着些一派天真的娇蛮意味。
薄仙奴面色冷硬,浑身散发着抗拒和生人勿近的意味。
姜遮眸子微弯,眼尾勾成十分致命的细钩,用手扯着他的衣带,春水般轻轻晃动,“坐嘛,我又不是色中饿鬼,能怎么你嘛。”
薄仙奴咬着后槽牙坐于姜遮身旁,腰脊笔直如枪,琉璃色的双眸里满溢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姜遮浑然不觉,挪了挪身位,紧贴到薄仙奴身边。
一股淡淡的清冷香味萦绕薄仙奴的鼻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的霍仙奴整个人立即变得提线木偶一般僵硬。
姜遮视而不见,指了指面前晶莹剔透的醉虾,语气快乐道,“你给我剥。”
前世与薄仙奴并肩作战时,见多了他剥人皮揎草,剥虾倒还真没见过。
薄仙奴心中恨意上涌,又因着面前之人是个楚楚动人的明艳少女,让这份恨意失了分凛冽,多了几许茫然。
对面的矮胖老头眯着双三角眼精光一闪,对那麻子说道,“王老爷,你这小厮有点兴味,开个价,我带走了。”
薄仙奴猛然腾起杀意,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本来见薄仙奴得了青眼小厮侍女们心中不乏嫉妒,此刻则齐刷刷变得怜悯:这位萧老爷,不仅荤素不忌还嗜虐好杀,人进了他府上,活过十天半个月就算命硬。
姜遮拍拍他的手背,桃花眼又美又亮,语气像情人间的娇嗔,“炸毛归炸毛,手上活别耽误,虾还是得继续剥哦。”
接着冷哼一声,抬头对着萧老头讥诮道,“跟我玩砸钱?好,我先打个样,八百两。”
宾客们眼神一变,窃窃私语起来。
京里最红的花魁,赎身银子也不过一千多两。
八百两,几乎是南风馆里头牌的身价了。
萧老头当场被架在火上烤得下不来台,一脸白花花的横肉和下嵌着的红润嘴唇抖个不停。
他开口要人,一则的确是见色起意,二则也是存了试探心思:这女子生意盘子不大但来历不明,好像平地里笋蹿出这么个人。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今晚萧家大事在即,他想事先摸一下她的底细。
没想到底没摸到,自己先扎了手。
萧老头面色发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