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的步伐在地上拖动,肩上的书包在虎杖背上,他却一言不发。
虎杖看起来很不对劲,虽然他表现的还是很阳光的样子,眉毛却拧在一起,手里的甜筒上滑下浓稠的糖浆,他也只是双眼发直地看五条老师的方向。
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的行李箱从小姨手上又转到五条老师手上,冷面的伏黑似乎并不吃五条老师的那一套,坚决不做苦力,小姨和五条老师一起走在前面,肩并肩有说有笑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刚刚才从小姨那里知道小姨在虎杖的新学校都立咒术高专做校医,伏黑和虎杖是一届的同学,他们今天也是来接人的,好像是同届的新同学,也是个女孩子。
……好巧啊,但是为什么虎杖看起来并不快乐呢?
“小椿,我们三四天没见了吧,”虎杖忽然低下头,对我展露笑容,“看到你我吓一跳啊,你说你要来东京,我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我有点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小声说:“正好东京有合适的学校,家入老师是我的小姨,她就把我带过来了。”
“啊,”虎杖迟缓地发出一声,我以为我说错什么,疑惑地缩了缩脖子,虎杖马上安抚我,“啊,哈哈,没事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不过说起来小椿的妈妈确实和家入老师长得很像诶,都个子很高。”
我小心看他的眼睛和鼻子,等他再次焦急地去看乐呵呵走在队前的五条老师的时候,我小姨终于抛下五条老师回来找我了,她看见虎杖紧绷的眉头的时候,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
虎杖转头点点我,又看向小姨,我感觉到他们之间在传达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我是第一次见虎杖这么紧绷的表情,他很急迫地想要证明什么……但是我太敏感弱小了,他不敢吓到我,只能努力进行无声表演。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不会那什么什么名字奇怪的都立咒术高专——其实是个坑吧!把学生骗入学以后学生就会被囚禁还是强制劳动……这是犯法的学校吧!为什么小姨和虎杖他们都在那里!
小姨没有意会,顺势一脚踢上五条老师小腿,五条老师面带微笑转过头,我看着他奇异的眼罩和晶莹剔透叉子一样的头发,再看那边神游天外的伏黑,一时间居然认定了就算那学校不搞强制劳动也肯定不是什么正常地方。
五条老师立刻理解了虎杖的手舞足蹈电波,坚定地对虎杖摇了摇头:“诶呀!忘记说啦——小椿不是我们今天要接的新同学哦,她只是家入老师的可爱外甥哦。”
小姨赞同地点点头。
伏黑发呆被打断,疑惑地看向我。
虎杖长出一口气,转头再看我,我居然能从中看到热泪盈眶的意思,他好像把我从要倾家荡产的诈骗陷阱里抢救出来一样,满脸欣慰和感动。
“那个……请问啊,”我苦涩地发问,“你们学校,这是搞诈骗……还是搞那个传||销啊……”
“啊?说什么呢小椿,没有啦没有!我们只是普通的高专哦!”虎杖眯起眼睛假笑,尴尬地狠命挠他后脑勺,我看见前方的伏黑回头看我们,双眼中流出些许生无可恋的苍茫和淡然。
不管怎么说,都好……诡异啊。
【五】
真正的新生妹子出现在了地铁口,已经穿上了虎杖同套的学校制服,看起来像个大姐大,一脸挑剔地把在场的都打量了一遍,扫到我的时候鼻子连着脸颊眉毛皱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社恐胆小女真的很稀有?
之后五条老师让他们去什么地方休息,他要把我的行李带上小姨家,但是虎杖他们三个都觉得他们可以跟着,于是这一大堆人浩浩荡荡挤入了小姨的小房子。
小姨指示他们坐在客厅稍等,带我去了她给我准备的房间,房间里有点小灰,床上铺着整齐的床单,窗外阳光温暖,小姨拉开柜子,里面放满了奇形怪状的软绵绵的玩偶,她说这是她的老师做的,她给我留了好多,我把行李箱摊开在地上,简单拿了一个外出的小包——小姨说下午要带我逛一下新宿买点必需品。
我抬起头要感谢小姨的帮助,小姨却走了出去,我走出卧室门,客厅里虎杖已经在和新生妹子称兄道弟了,五条老师在冰箱里扒拉,还抱怨:“冰激凌都过期了。”
房子我不太熟悉,我没找到小姨,因为社恐不敢大声喊,只能轻步朝着隔壁的卧室走去,走入其中,发现这里应该是小姨的卧室,但是灰重得能铺地毯——看来小姨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住了,我本想走出去,错眼一看,书桌上摆着一个木制的相框,整个房间里就这个最干净,似乎主人经常擦拭它。
我拿起相框,上面是三个和虎杖他们一样大,一样衣着的年轻人,最中间的短头发是年轻的小姨,看起来非常没有精神,左边是水晶叉子五条老师,没有眼罩,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双眼像大海和宝石,右边那个我就认不出来了,是个高个子的男人,留着一撮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