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3)

夜里下了一场急雨,天明时分,佣人们经过湖边的水杉林,发现落叶铺了满地。

某一片落叶飘到了衿玉小姐的窗台,在空中打了个转,飘在了一个人的掌心。

“水杉树的叶子真好看,像一片羽毛。”那人回过头来,及肩的长发被收拢成一束,垂在同样质地柔软的毛衣上,他把手里那片色彩晕染的落叶小心地展示出来,“衿玉,你看。”

闻人衿玉坐在梳妆镜前,隔着镜子和他对视,笑了笑,“很好看,送给我好不好?”

梳妆镜里同时映出这两个人,一远一近,一男一女,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却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孔。

站在窗台上的alpha男性,是闻人衿玉的孪生哥哥,闻人时濯。

闻人时濯摇了摇头,手一松,落叶又飘走了,“不要,我替你准备了更好的礼物。”

他走近了,手臂撑在闻人衿玉的椅背,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催促道:“母亲还在等我们。”

这是难得的片刻闲暇,闻人衿玉心情不错,有兴致装点一下自己。

她在珠宝匣里挑了很久,最终在第三层的小格子里翻出一对珍珠耳环,色泽莹润,皎洁如月,只是表面有些磨损,不再像从前那样完美。

闻人时濯认出来了,“这是母亲最喜欢的那一套首饰。”

闻人衿玉笑了笑,把珍珠耳环拿出来,单独放在了另一个盒子,又从珠宝匣里找出一只珍珠胸针,说道:“还有这个。”

她把珍珠胸针别在了闻人时濯的衣领旁,后退一步,仔细端详,“典雅又漂亮,很适合你,哥哥,明天你就戴着它出席。”

闻人时濯有些迟疑,“明天,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闻人衿玉说道:“明天是我的婚礼,谁都可以不去,哥哥和母亲一定要待在我身边。”

“为什么?”闻人时濯并不十分理解。

闻人衿玉微不可闻地叹气,神色平静,“因为你们是我最爱的人。”

*

庄园里今天格外安静,这是闻人家多年来的惯例,衿玉小姐和时濯少爷过生日的这一天,不喜欢有外人打扰。佣人们总是远远避开,顺便享受额外的假期。

偌大的建筑物里,没有了多余的脚步声和响铃声,仿佛只剩下她们一家人。

闻人公爵端坐在回廊尽头,正在欣赏一幅涂鸦画,听见声响抬起头来,看见一双儿女沿着阶梯款款而来。

闻人公爵下意识要去找相机,想要立刻捕捉这一刻,只可惜摄影设备平时都收在了杂物间,她只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希望时间能无限拉长。

“今天的蛋糕是我亲手烤的,”闻人公爵说道:“特意放了很多奶油和果酱。”

“真好,一定很美味,”闻人时濯对母亲露出笑容,正要往餐桌去,却又停了脚步,“请等一等,我还没有吃药。”

闻人时濯绕开餐桌去了另一个房间,剩下母女两人目送他的背影。

“医生说,时濯现在控制得不错,只要定时服药,不遭遇刺激,一天之中至少有大半时间是完全清醒、可以自控的。”闻人公爵轻声说。

“要是停药呢?”

“不能停药,医生说,药物依赖性太强,一旦贸然停药,他会彻底精神崩溃。”

一柄银色餐刀砸在桌面,冰冷光线掠过闻人衿玉的双眼,她静了静,伸手重新抽出一把干净的慕斯刀,说道:“那个alpha能够早点死就好了。”

闻人公爵轻轻抚上女儿的手背,“衿玉,都过去了。”

她们口中的“那个alpha”是指闻人公爵年轻时的伴侣,也是闻人衿玉两兄妹在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在泽兰帝国的贵族家庭之中,几乎没有“父亲”这个概念。每个家庭都是围绕omega组建的,母亲才是家庭的中心,其他人则显得无关紧要,甚至有些碍眼。

而对比起其他的贵族家庭,闻人公爵的家庭关系格外简单,她就像贵族中的异类,不喜欢被太多情人包围,这么多年来,有且只有过那样一个alpha伴侣。

早些年间,那个alpha表现得还算不错,他出身低微,却头脑聪明,又坚忍刻苦,在某些时刻真真切切地打动了年轻的闻人公爵,让她愿意抛下世俗眼光和他结婚,甚至愿意亲自孕育后代。

要知道,在医学如此发达的当下,即使普通家庭也可以选择价位合适的体外生殖腔辅助生育,财力雄厚的贵族家庭拥有的选择就更多更广了,自然孕育当然也可以,却难免对母体造成伤害,很少有人会用这样传统的方式。

闻人公爵之所以会亲自孕育,大概是听信了那个传言——自然孕育的孩子会更加健康、平安。

在二十多年前,闻人公爵的婚姻开始之际,她的爱情就像是一片灿烂的花园,有着宁静芬芳的景观,至少,在那时候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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