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下顾放。
系主任虽然严厉,但是也不是个冷硬的人,看魏旭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斥责了几句答应了,并且叮嘱他们必须补考,他还要出不一样的题。魏旭连连称是,跑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魏旭就把电话贴到耳边:“你在哪儿呢?我可冒着被秃头张记恨的危险出来找你了啊。”
手机躺在顾放的耳边,魏旭的声音太大,即使没有外放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发烧烧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已经分不出今夕是何年,再这么躺下去估计真死这了,于是他凭着最后一点的求生本能报出了住处的地址。
不知过了多久,公寓的门铃疯狂响起,顾放强撑着身体挪去开门。
门一开他就体力不支地朝前倒去。
魏旭刚要开口埋怨他慢,一个庞然大物就这么迎面倒了过来,他赶紧伸出胳膊架住顾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送回床上。
接住顾放的一瞬间魏旭就感觉到了他身上惊人的热度,把他搬上床之后伸手在额头上一探,魏旭差点没吓出尿。
这可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他原本在路上着急忙慌地买了点药,现在觉得他还是低估了这哥,于是赶紧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顾放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重新找回焦距大概花了好几分钟。
魏旭坐在床边打游戏,余光瞥见他转头,叫嚷道:“哎哎你醒啦,稍等稍等,我马上就输了!”
顾放的耳边清晰地听到他说话的嗡嗡声,可是大脑却没分辨出他说的内容,脑袋里一片浆糊。
果然,魏旭不到一分钟就输了,然后站起身给顾放倒了一大杯水,甚是无语地说道:“这么好的脑子,再不来医院就烧成智障了。”
顾放在魏旭的帮助下坐起身,接过水,似乎反应了很久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而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冷漠,似乎并不想开口说话。
魏旭又咋咋呼呼地说了一通话,问这问那,顾放却一直没有回应。
察觉出他不仅身体病得虚脱,情绪也有些不对劲,魏旭凭着引以为傲的幽默感想开个玩笑鼓动一下他的心情,便一脸无所谓地拍拍顾放的肩膀,大声说道:“哎呀,怎么了,不就是感冒发烧吗,能有多难受,再睡一觉就好全了,多大事啊,哈哈难不成还能比失恋难受?哈哈哈。”
他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顾放握着杯子的手捏得指节发白。
魏旭心里一阵卧槽。
他刚刚说了什么?失恋?
他发现了什么?
这哥真失恋了?
魏旭是知道顾放有女朋友的,虽然从来没见过。
他一直以为他们俩关系很稳定,不然大一大二的时候顾放为什么隔三差五地不回寝室?为什么偶尔听到他打电话居然会用那么温和的语气?为什么其他漂亮姑娘的表白都不接受?为什么得空就盯着微信置顶那个备注为“安安”的人的对话框?
呃……他不是故意偷看的,主要是这哥也没什么保护自己隐私的意识。
而且刚升入大三的时候他突然就不回寝室,魏旭合理怀疑他和女朋友在外同居了。
这不挺美满的吗?怎么突然就失恋了?
虽说有点预兆,比如顾放前段时间在学校连续住了两周,整个人跟得了自闭症一样,脸臭得让人退避三舍。
魏旭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憋了半天决定沉默不语。
顾放放下水杯,握了握因为打了点滴而冰凉的左手,闭上了眼睛。
看顾放闭上了眼睛,魏旭才后知后觉地赶忙叫来护士给他重新量体温。
顾放那天淋着雨走回公寓,全身湿透,呆坐在地板上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慌乱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屏幕漆黑,怎么按都打不开。
他又冒雨跑出门,就近找到一家维修手机的店铺,逼着人家当着他的面把手机修好。
顾放目不转睛地盯着维修的动作,心中焦躁。
过了一会儿员工捏了一把汗把修好的手机还给他,还没等抱怨两句他刚才糟糕的态度,这位款爷就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湿哒哒的一百块钱随手放在了柜台上,自顾自地坐在了逼仄的招待区的塑料椅子上检查起了手机。
给这么多,那他这小员工自然是抱怨都没底气了。
顾放着急地开机点开相册,见照片都还完好,松了一口气,随即颤抖着手翻看了起来。
他其实连苏品清一张清晰完整的照片都没有,相册里全是他趁她不注意偷拍的。
她穿着校服走在上学路上的照片,低头看书、写字的照片,对着电脑打字的照片,逛街时在卖新奇小物件的摊子前流连忘返的照片,她在给公寓里他买的那几盆多肉浇水的照片……
没有很多,他不敢拍很多。
但这些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