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噼啪的雨声。 她有些失神地抬头,对上垂首看她的男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雨打在头顶的雨伞上,这样突兀的伴奏似曾相识,连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都熟悉得让苏品清心悸。 她现在的确急需熟悉的气息,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薛燃没有急切地询问苏品清什么,只是在等着她的反应。
她会有什么反应?或许是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或许是赶他走。
但他都无所谓,都可以。 如果是前者,他会诚实地告诉她,是,他跟踪了她,对不起,骂他吧打他吧。 如果是后者,他决定装傻。 可苏品清什么都没说,她站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燃便等着,如果她露出些无奈的神色,他便可以带她走了。 可她还是没有。 苏品清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薛燃僵在了原地,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一双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的腰交缠着,不紧也不松地呈现禁锢的姿态。
几乎没有来自体温的热度传来,薛燃反而是透过衣料感到了不可忽视的凉意。 薛燃愣了片刻后,便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搂住了苏品清的后背。 她又凑近一些,几乎是在往他怀里钻来。 薛燃惊讶过后是浓重的担忧:“是不是很冷?” 苏品清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回应,她的头紧紧靠在他的胸口,便一动不动了。 薛燃又抱了她一会儿,下巴搁在她湿漉漉的脑袋上:“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得到的依然是沉默,薛燃此时却格外坚决。他去拉苏品清的手,将她冰凉透骨的手全部包裹进手心。 苏品清机械地跟上薛燃的脚步,来到车前,坐到副驾驶,又等他为自己系好安全带。 薛燃的车上很空荡,连条浴巾都拿不出来,于是他加大油门,快速地驶离了荒凉的墓园。 像是故意作对似的,两人刚上车雨势就变得格外大,无情地打在前窗上,高频率运作的雨刮器都不足够为他们留出前方的视野。 薛燃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暴雨天气下极易发生交通事故,实在不安全。 但附近的确很冷清,开出墓园三千米后薛燃才看到了一个小型的旅馆。 车内的暖气并没有让苏品清完全回暖,反而让湿衣服贴在皮肤上的触感更加清晰。 薛燃附身去解她的安全带,随后双手撑在她身侧,离得很近低语:“先在这里落个脚,换身衣服,好吗?” 苏品清点点头,被薛燃搂进怀中,带着往旅馆走。 薛燃开了相邻的两间房,先将苏品清送进了房间。 旅馆的面积小,因此套房也大不到哪去,和公寓酒店最便宜的单人标间差不多大小,床看上去也就1.2米的样子。 唯一庆幸的是旅馆是电热水器,能让苏品清最快速度地洗上热水澡。 苏品清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薛燃已经把酒店的床和桌擦了一遍。 他仍是觉得不太干净,甚至想要叫个床上用品的外送,但一想到这里荒郊野外,外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停下来的薛燃很快意识到苏品清过了这么久还没出来,便凑到门口敲了敲门。 “苏安安,别洗太久,会着凉的。” 这里没有暖气,连浴室的窗户都有些漏风。 浴室里面响起些细微的动静,又再过了几分钟,苏品清终于打开了门。 她头发上和脸上的水都没擦,湿漉漉的,不停往下滴着水,薛燃将她拉出来摁坐在床上,又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拖到她面前。 他拿起放在边上的毛巾抖了抖,兜头罩在苏品清头顶,顺着后脑勺一裹,将她耳侧也一齐拢起来,然后才面对面坐下。 “水都不擦干,不冷吗?” “出门前没看天气预告啊?今天可是会下一整天的雨,带把伞是会累死你还是怎么着?” “现在好了,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不过你也不用管,我来处理。” 薛燃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要转移苏品清的注意力,可很显然她的注意力也没在他的喋喋不休上。 等到薛燃笨手笨脚地将吹风机牵过来,苏品清终于抬眼看他。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薛燃捻起她的一簇头发,试了试湿度:“饿了没?我跟前台订了餐,吹完头发应该就能到了。” 苏品清点点头,又垂下了眼睛。 吹风机的声音响了好半天,终于停了下来,薛燃再次试了试苏品清头发的湿度:“好了。” 苏品清看向对面的镜子,身着浴袍的她脸色格外苍白,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同时感觉自己的头逐渐变得沉重。 而且,很冷。 房间里没有空调和暖气,即便薛燃已经将窗户关得严实,连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她也还是冷。 叮咚—— 门铃声传来,薛燃瞥一眼,随后附下身对苏品清说道:“外卖到了,我去拿,一会儿吃饱了就不冷了。” 他也感觉到房间的温度太低,但条件所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想些其他的方式取暖。 薛燃起身准备去开门,却突然感到手腕一紧。 他低头看向苏品清握在他手腕的手,又抬眼看她。 她的眼中尽是水汽,衬得人格外懵懂天真:“我很冷。” 薛燃没有过多犹豫,反手握住她,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蹲在了她的面前:“我知道,但我问过了,这里的房间都没有空调。等雨小一点我们就走。” 苏品清没有别的回应,只是看着他,薛燃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