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远远未到宫门,便碰到了追来的祝今,与往日不同,他身后带着人还有一辆马车,清脆的马蹄声,止于侧后。
“臣参见公主。”
容璇闻声撩开了帘子,微微点头,而后打量着其余的人。
应当都是刑司的人,不过穿着常服,旁人辨认不出。
“祝大人前来所为何事?”景伶行过礼,适时开口,阿南居后不置一言。
“下官……”祝今弓着身,并不敢看容璇,碍于景伶的身份,有所顾虑,语速拖延,
“景伶,母后在等你,先回去吧。”容璇开口,意欲支开景伶,后者会意,便带着人行礼离开。
得了解围,祝今便道清了来意,“臣奉命,请南国殿下去一个地方。”
“为何。”
容璇的手靠在了窗框上,看着祝今,明明只两个字,却表明了她此刻的态度。
既是奉命,必然有备而来,祝今拿过随从递上来的谕旨,“回公主,江大公子的事太过突然,陛下让臣细查一番,确保无疑。”
谢锦静静地听着,并不意外,“我随祝大人走一趟就是了。”话末便侧身下了马。
皇宫内外,一墙所隔,容璇若是让祝今将谢锦带走,照着套了马车的架势,至少也是一趟远路。
“归期多久,可否无恙?”容璇知道谢锦这么说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可她对其余的人不算信任。
“未定,查清便送回。”祝今保持着姿势,刻意避开容璇的目光,到底是父女,言语之间有着三分相像。
容璇看着那马车,“旁人我不放心,阿南。”
“奴婢在。”阿南应身,走近了些,注意到了容璇的目光,微微蹙眉又很快平复。
“你去把青越叫来,祝大人能等这一时半刻吧。”随后,容璇放下窗帘。
“自然。”祝今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不清楚公主的性子,但对公主看重南国殿下有所耳闻。
祝今身后有两人,再加一个牵马的,共三人,看着并不起眼,马车被停在后头,都看着谢锦这方。
不只是这些人,容璇的马车也有宫人跟随,除去了景伶带走的人,就只余长乐殿的人,容璇想起似乎朱砂跟来了,轻唤道,“朱砂。”
“奴婢在。”朱砂靠了过来。
“进来。”
祝今趁着这会儿,同谢锦讲了些话,“殿下觉得北国如何?”
“很好。”谢锦如常。
“殿下与公主之间很相熟。”祝今问得都很细散,不知是试探还是真的闲谈,不过,谢锦的性子,是祝今所意外的。
“同在书斋,兴致相投。”
容璇一字不落的听入耳,没有出声反驳,为旁人所知的,确实是自书斋同学之后,且这样的相交,也有很多。
问不出细致的,祝今也不意外,“殿下宽心,下官不会为难殿下的。”
马车上下了人,应是得了吩咐往长街去。
而后半柱香过,阿南带着青越来了,“公主,奴婢便让青越随公子同行了。”她对着马车知会一声,便点头示意青越。
谢锦走向马车,上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青越,与之对视片刻,便收回,由着车帘隔绝目光。
“朱砂怎么不在?”青越看过人,突然开口。
祝今记得,“往长街去了,应是得了公主的吩咐。”
“公主喜欢荟春楼的点心,朱砂应是去买了。祝大人先行吧。”阿南出声接话,系着铃铛的马车内却一言不发。
照着谢锦的心思,是不希望容璇跟着去的,青越也就引着祝今发觉。
而祝今也心中生疑,方才似乎没注意朱砂的模样。
“公主,臣便带着南国殿下走了?”祝今对着马车道,这次目光咬着不放。
阿南看了一眼青越,“祝大人先行。”
此地无银三百两,祝今再道,“年后异事倍出,望公主以自身为重。”
车帘浮动,阿南走上前伸出手来,“祝大人似乎很清闲。”容璇借着阿南的手直接下了马车,与阿南站在一处。
祝今垂首,“臣多言了。臣告退。”无论容璇是否有动作,这话也算劝告。
马车先行,容璇转身看着不出声,车上的人也没有动作,就好像是空的一般,祝今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男子的脚程快于女子,轻轻松松就留出了一段路。
阿南把宫牌给了容璇,“公主,祝大人的话并无错处。”
“我知道。”容璇收起了牌子,“事出有疑,自然该查,我也见过江淮,为何要抽身。”
容璇所要做的也并未悄然无声,她要的是在意,华堂之上的人在意,不撇开她,就会有人在意。独谢锦一人要面对什么,如果容璇不跟着去,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阿南,不用担心。”容璇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