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去的方向而去,左不过都要走长街,容璇也同朱砂碰了面。
“公主,城门戒严,只出不进的。”朱砂眉头紧锁,担忧满面,一手拿帷帽,一手牵着马,迟迟地抬手。
容璇不待她交付,便自己抽走了马绳,取了帷帽戴上,“阿南在等你。”才走出几步,又回头留了话,“宽心。”
没有犹豫,足见决心,容璇骑马追去,留朱砂在原地目送。
前头是人行,骑马能够轻松赶上,为了空一段距离,容璇勒住马缓步,长街的人稀少,预告着不为人知的大事已发。
“你出不了城门。”声音自一旁的茶肆露桌而出,人却不陌生。季秋放下了茶杯,起身走来,容璇停住了马蹄。
不必多想,他在蹲守容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个人的见面多为季秋所愿,想见便见,不想便不留踪迹。
“我的宫牌不行,但我有贤妃娘娘的。”容璇无心与季秋多说,就要离去。
“城外情况不明。”季秋拉住了马绳,马只能停下前行,来回走动。
容璇看着季秋的脸,他很认真,“如果一环扣一环,我只等待,谁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都不退,容璇抖动马绳,驱使马儿乱动,季秋不松手,容璇只能弃马,瞅准了季秋的钱袋,手一捞就拿了过来,转身往城门走。
季秋耐着性子跟着容璇,“那你说说,跟着去了又能如何。”
“我不跟着去,哥哥会怎么样?”容璇不看他,只专心盯着前头的马车。
两个人互问着,为难对方,其实怎么回答都无用,于季秋而言,作为臣子,定然以公主的安危为重,他又不是冲动的性子。
于容璇,她虽然只是公主,可她想做的事很多,现下最要紧的就是让谢锦无事。
“北国不会拿南国质子怎么样,城门戒严也绝非小事。”季秋压着嗓子说话,不觉间眉头也皱了,不过容璇没有注意。
“季书衍,我第一次觉得你说的话分量很轻。”容璇声音轻缓,脚步却加快了,想甩掉季秋。
再装傻充楞的也会知道,谢锦处境不过就是北帝的默许,如果,这次要发作什么,谁能预想。
两个国家之间的博弈,谁又能担保呢?容璇没有见过谢锦所受的折辱,但她能从旁知道,譬如,初来北国,只有一位内侍迎接,世家子弟口中常念叨的不过尔尔。
只要有声,就会被听见,即便谢锦安静地只字不提。容璇想成为谢锦来北国的一点慰藉,更想为父亲所默许的一切有所补偿,他被迫为质,本就是身不由己,容璇想让自己的身份有些作用。
季秋叹了一口气,“一定要去?”松动了些。
“嗯,你就在城中。”容璇看见祝今知会着守城门的人,然后上了马车。
拖延也无济于事,季秋看着容璇心思全在前头,“好,你要记得,一切以自身为重,如有变故,我会来接你。安曲已在城外,有事也可找他。”他把自己的玉佩递给了容璇,后者感受到手臂上的轻微碰撞,看了过去。
“你早就做了打算?”容璇停顿下来,接过玉佩,她没想到季秋已经有所动作了。
“出了城,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安曲久未传信回来,我猜,城外应当是,疫症。”季秋末尾的声音几乎低到只能靠辩认唇形。
容璇有了大概的思绪,对着季秋点头,“我会小心的。”
临近城门,季秋停下了脚步,容璇走近时,侍卫暗中示意,本要抬手拦下容璇,却又止住了。
容璇知道,季秋帮了忙,她这身打扮蒙混过关并不容易,她很想回头看一眼,可是马车的身影已经不见,没有时间停留。
“小没良心。”季秋负手站在原地,方才的点头示意,已经有人照做,他本可以离开了,不过,他总是心下不定,所以多留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