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赌，若是我们不遂他们的愿，让公主离开，就会有更多人撑不下去。”
闻钰愕然，“你说什么？”
“我已试过了，我带回来的是雨前的井水，不少百姓都常去城外打水，有人借着曹县令试图邀功之事来掩盖真相，将毒下在雨水之前，中毒的人会很快发作，而雨水冲淡后的毒，全凭运气，身体差的，扛不住毒性就会发作，但人并不会死，那些真正得病的，会呕吐，身体消瘦，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历城远不及其他地方严重，所以君王有自己的取舍，父亲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哪一天城中百姓拖不住了，那么多人命，我们如何承当得起？公主留下，遂了那些人的意，他们不可能真的看着公主死，或许还会快点给出解药。阿钰，你明白了吗？”闻舒想扶住闻钰，却被拂开手，空悬片刻，只能收回。
不过是入了秋，这天却刺骨了起来，闻钰后退了一步，今日所听，比往日所加更不解，他未见过这些阴谋，只知闻舒过得不好。
“阿钰。”闻舒声音轻轻地，一如当年父亲领着闻钰进门，她第一次喊出了反复练习的名字。
闻钰扶住桌子，心里想的是，该如何保全闻舒，此事计较起来，整个闻家都不够泄愤，谁都无法保证容璇能挨多久，那些人何时收手，况且，容璇这般昏迷，体质并不会好到哪去。
“长姐，以后这种事做不得。”闻钰终是低头，卸力般靠着椅子坐下。
闻舒对自己的结局并不在意，将闻钰的杯子推过去，“这是我与公主之间的交易，她该知道这是我开的条件。”
“交易？”闻钰咳嗽几声就将面色带红，眼睛却盯着闻舒不放，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作为姐姐，闻舒对闻钰的关心并不少，她此刻也是在意闻钰的身体更多，轻缓地给闻钰顺气。
“此事你便无须再管了，父亲让我接替你，你就好好养病，来年春天，我们还能一同去骑马。”
闻钰听着她的话，昔日的景象自然美好，垂下眼睑以沉默回应，没力气多说一个字。
“公子！”青越匆忙赶来，几乎将整个闻府都走了一遍，才找到容璇这里。
南笙知他有话要说，自觉起身要退下，谢锦开口拦下了，“这里没有外人，青越你说。”
换来的依然是南笙的意外与青越疑惑，“季公子要来了。”
“来了才好，她在这我不放心。”谢锦一直都站在容璇床边，披着外袍唇色发白，让人心疼。
青越将凳子搬过来让谢锦坐着，“那公子也回去。”
谢锦闻言只看了青越一眼，便将无奈告知。
“我总觉得这里只是个幌子，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走不了，季公子来时，你同南笙一起陪着璇儿。”
“既然有南笙姑娘陪着，那便用不着我，公子在哪我在哪。”青越半点不退让。
“没有这样的道理。”容璇突然开口，翻身看向谢锦，她本就是病中的浅眠，谢锦看破还故意乘她“睡着”交代事情，容璇也装不下去了。
“季书衍来，我会好好跟他说清楚的，我也病了，生病的人才该待在一起。”容璇撑起身子，便有南笙为她披衣，她此刻的难受无法说清，那股热劲在身体里流窜，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一具空壳。
谢锦同青越回避，一同站在檐下，青越提起来时所见之事，“他们似乎也在商量对策。”
“……那些画？”
“已经妥当。”青越在等谢锦点头，必然会有‘重谢’回敬。
“不急。”谢锦看着院中红豆树，“听闻府下人闲聊，这府中所有的红豆树，都是闻家大小姐送给闻公子的生辰礼。”
青越明了，折下一段递给谢锦。
“此物最相思。”谢锦只看了一眼，没接，青越便将它丢进泥土里。
谢锦本想就这般度过在北国的五年，如今，却不能了，似乎，许多的人都忘了，他也是在皇宫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