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灼醒后,险些又吓得晕了过去。她身上缠满了绷带,整个人被浸在一个大药池里,池子里漂浮着一层白色蝴蝶,有月华羽纱蝶、瓷白柔雾蝶、胡粉鹤骨蝶、蜡白烛泪蝶……季灼灼不敢细看,池子里任何一只都是上万灵石也买不到珍稀品种。
且不说旁的,单说池子里最多的月华羽纱蝶,这种灵蝶只在能看见血月的夜晚产卵,并要被冰雪封住,直到破茧而出。它的身形完全展开时,似一朵纯白牡丹,在战斗时蝶群既能冲锋冷冻敌人的灵力,又能在己方重伤时融入宿主体内进行疗愈。
季灼灼仔细看了看,整整一池子的异蝶中,月华羽纱蝶居然是其中最普通的。这得欠下多少灵石啊。季灼灼脑子里的小算盘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都快敲烂了。
这时,背后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怎么,怕了?”
季灼灼一下就听出来人是阿筠。
阿筠绕到季灼灼面前,他今日换了一身雪色长褂,束腰上用浅淡的银线绣了一对翩翩飞舞的双生蝶,看着灵动非凡。
阿筠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情发呆?”
季灼灼同样没好气地说:“除了发呆,我还能做什么?”
阿筠:“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
季灼灼:“救我的是莎莉,又不是你。”
阿筠不怒反笑,他慢悠悠地走到季灼灼边上,蹲下身,眼神颇有侵略性地落在她酥梨一般的胸膛,玩味地说:“可你身上的绷带全是我缠的,就算我的心是坏的,行动总是好的吧?”
季灼灼面不改色地说:“哟,缠了这么多绷带啊,你的手痛不痛呀?”
阿筠笑眯眯地说:“怎么会呢?我是不是缠太紧了,你身上痛不痛呀?”
季灼灼深呼吸一口气,从池子里捞出一只蜡白烛泪蝶,云淡风轻道:“这很珍贵吧?”
阿筠被踩到痛处,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说呢?培育一只蜡白烛泪蝶,要燃整整五十年人鱼烛。技术娴熟的捕手,长年累月在极寒之海生活,五十年未必能遇见一只人鱼,懂?”
季灼灼:“你若是没有害我,这会儿只要治治我的断腿,再给我吃几口清凉滋补的汤药就好了,谁让你给我下猛药呢?”
“依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也救了,灵石也花下去了,就别考虑那么多了。”
“就当结个善缘。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阿筠的笑容冷得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信不信我杀了你。”
季灼灼:“你要是能杀了我,就不会大费周章地救我了。”
阿筠气疯了,他要立刻离开。在转身的那个瞬间,池子里的蝴蝶扑腾而起,它们气势磅礴,如铺天盖地的银浪般汹涌而起。它们接触到阿筠衣裳的刹那,化作柔和的白光,犹如水滴融入河流,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阿筠的束腰上,则多了若干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或静立,或蹁跹的蝴蝶。
季灼灼听见外面有人语声,小跑着推开帐篷上的牛皮篷布帘挂,她将脑袋歪到窗外,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莎莉,是你吗?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坐坐呀?”
莎莉看见季灼灼,惊喜地问:“你醒了呀?刚才阿筠说你还昏迷着呢。”
季灼灼:“本来是昏迷了,听见你的声音,开心得立刻就醒了!”
莎莉被季灼灼逗得眉开眼笑,高兴地说:“和你说话真有意思,你的伤怎么样啦?”
季灼灼:“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有点儿饿!”
莎莉:“这样呀,那你先换换衣裳,我带你去吃饭。”
季灼灼点头,说:“我换好啦,吃饭能不能叫上和我一起的那个朋友?”
莎莉为难地说:“你是说长生嘛?他醒来后,先问起了你。我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他这会儿正在和父王见面呢。”
季灼灼点点头,说:“那先不管长生啦,咱们先去吃饭吧。”
阿筠对季灼灼的做法目瞪口呆,他在边上显得很多余,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季灼灼夺了先机,抢了话题。
阿筠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主场,说:“我偶然发现一处秘境,里面有奇花异姝……”
季灼灼立刻截断阿筠的话头,说:“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无非是颜色鲜亮些,摘下来都一样,过几天不是黑了就是臭了,莎莉你和我去玩吧,我会调胭脂膏、还会磨云石粉,抹在脸上可好看了!”
阿筠气红了眼。
莎莉一听就来了兴趣,期期艾艾地说:“是中原时兴的式样吗?可是我的肤色没有中原女孩子白皙,擦了会不会不好看?”
季灼灼信誓旦旦地拍胸口保证说:“莎莉,你不要担心。我在云石粉中加一些橙花末儿,调出来的颜色肯定适合你,还多了一股香味。”
莎莉一听就动了心,她黑黑亮亮的眼眸眯成了两片月牙儿。
阿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