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说:“其中一间。”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徐楚翻了个白眼,忽然发现这条长廊上的所有房间都没有标房号。
西装男带她弯弯绕绕,走了很久,立在某一间厚重木门前。
她没好气地问。
“你怎么知道白先生在这间房?”
男人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这层楼都是白先生的房间。”
意思是他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摘下门牌号码,还可以迷惑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个房间。
真是个怕死的老狐狸。
门打开,白永征只穿一件浴袍,手里摇晃着红酒杯,无框眼镜上还雾着水汽。
他侧身一让,“徐小姐请进。”
说完对西装男人一挥手,关上门,像赶一只耽误主人办事的狗。
徐楚环视眼前这间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将云城的两岸江景尽收眼底。会客室和卧室都安安静静的。
“其他人呢?”
话一出口,徐楚就发现自己被诓了。
好歹毒的人。
什么庆功派对,只是他诱骗她上钩的幌子罢了。
白永征笑吟吟走过来,身上浓郁的古龙水味呛得徐楚屏住鼻息。
“心言说的没错,徐老师真的……蛮可爱的。”
徐楚攥住肩上的手提包带子,以极小的动作后退半步。
“白先生不是说,再约我的时候要请我吃饭么?”
白永征扶了下眼镜,轻笑起来。
他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得寸进尺,而是坐回会议室中央的真皮沙发,翘起腿,酒店棉拖鞋就晃悠悠地吊在脚后跟,随时要啪的一声掉下来。
“徐小姐想吃什么,可以点客房服务。”他眼里的笑意聚拢了,“上次我还说过,再见面就是我和你两个人,所以这次我说到做到。”
徐楚脸上依旧挂着谁也不惹的微笑。
她看了眼房门。
若在此时逃出去,结果只会更糟。
那只曾落在林琅背脊上的皮鞋尖,很快就要落到她身上。
一个把你锁进房间,只以浴袍示人的男人会对你做什么呢?
又能做什么呢?
她看回白永征,“我要先吃饭。”
死刑犯临刑前还有一餐断头饭呢。
白永征摊开菜单,视线落到她领口,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点餐。”
徐楚不动。
“怎么,怕我吃了你?”
徐楚咬住下唇,摇摇头。
这一咬唇完全是英勇就义式的。
她坐上沙发,背包抱在怀中,与白永征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白永征不屑于钻这样的空子,他把菜单递过去,“多点一些食物,吃饱了才有力气。”
弦外之音是,今夜有的你忙活。
点完餐,白永征的手臂伸了过来,搭在徐楚背后的沙发靠背上。
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凝神听着他的动静。
白永征眼镜后的一双眼不停给徐楚脖颈以下的部位打追光。
良久,他开口,“徐小姐的身材不错,只是穿衣品味嘛……还有待提升。去衣柜里选一套吧,那些才是适合你的衣服。”
她如获大赦般站起身,提包进了更衣室。
一打开衣柜,徐楚愣住了。
满柜子的香奈儿套装,许多款式都是她在家长会上见白夫人穿过的。
找她扮演他死去的老婆,就是这位董事长的独特癖好?
徐楚故意换得很慢,她随便选了套裙子穿上身,接下来就都在研究水果刀藏在哪儿。
这把伸缩水果刀缩回刀身之后,只有半个手掌的大小。
外套口袋,不行。胸罩,也不行。
白永征敲了敲门,“你点的餐送来了。”
两人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扉。徐楚慌乱中应了声好,把刀塞进腰后。
“不错。”
白永征喝了口红酒,对徐楚的短裙频频点头,“简直是红粉女郎。”
那眼神是看到芭比娃娃换了新装。
徐楚往嘴里不慌不忙地送蘑菇汤,一碟浅浅的汤喝了半小时。
白永征在沙发上抽烟等她。一个好的猎人应该对猎物保持足够耐心。
喝完汤,徐楚准备继续对付下一盘沙拉时,白永征抬手看了眼表。
轻微的烦躁中,烟灰簌簌落了。
他提醒。
“徐小姐,时候不早了。”
“确实,我该走了。”徐楚推椅起身,“今晚就不麻烦白先生了,我自己回家。”
“这就没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