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她走过来,宋卿局促地叫了声“爸”,男人拉过行李“快走,你妈早做好饭了,就等你了。”
宋卿应声,跟着他走。
他们住的这栋楼是一层独户的
电梯门徐徐打开,再透过一扇大开的门,弟弟梁佑轩正坐在餐桌上,啃着鸡腿,看到她楞了下。
杨苛丽听到声音,看了眼门口的宋卿,笑道“快,叫姐姐”。
梁佑轩抬抬眉眼,眼里亮亮的,嘴里塞满了肉,声音不清不楚“姐姐好”。
宋卿睨了眼杨苛丽“弟弟好”。
杨苛丽张罗着“快快换鞋,把行李放进去,来吃饭。”
宋卿低头换鞋的功夫,杨苛丽走到她面前,向一旁的梁源明吩咐似地说“快快,把女儿的行李放房间里”,
梁源明应声,拖着行李走向房间。
宋卿抬起头来,杨苛丽帮她整理着衣服,抚了抚领子,扯了扯衣摆,自说道“女孩子家家的,衣服乱乱的,不像话”。
手搭在她肩膀上,她们俩齐高而视,宋卿先将眼瞟向了一旁,杨苛丽看着她“行了,吃饭吧!”
不等梁源明,杨苛丽就忙着给宋卿加菜,“快吃快吃,”宋卿拿着筷子犹犹豫豫,等到梁源明入座,她才敢吃。
宋卿埋头看着堆如小山的碗,夹起一块鸡肉送入口中,杨苛丽还在给她夹菜,“行了,妈,别夹了,我会夹”,
又怕扫了她的兴,转为笑脸“妈这个鸡挺好吃”……
就餐过半,宋卿其实饱了,但碗里的还剩大半,她抬头看了眼餐桌上的人,杨苛丽在哄着梁佑轩吃饭,梁源明也一样在哄着。
她忽地想起宋临,想起他们小时候。
夏日暑热,烈阳照着头发昏,蝉也发昏,聒噪声起起伏伏,像捉迷藏,找不到声源。
小时候不爱吃饭,总是偷摸到掉,十次有八次被外婆发现,被追着打。
宋临总是把宋卿护在身后,向外婆求情“外婆,下次她会吃的,别打了”,前几次还好,后几次总被打,宋临一面向外婆求情,一面哄着宋卿。
“别哭了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想吃也不要倒掉”,
“外婆,不能打了,我说过她了”
……
想到这宋卿不禁笑出来,而缓过神来看着这一家人,眼里空落落。
这顿饭的后场,她只埋头吃着饭,活像一个角落。
夜的最久时,这座城市在宋卿眼中模糊不醒。
这里下了场雨,是似而非地糊涂地冲刷一切。
翌日,打在窗户上的雨滴干掉。
宋卿躺在床上,眸子缓缓睁开条缝,白澄澄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天花板,日光明媚。
淡蓝色的帘子晃悠悠,梦里海面泛波,沉上浮下,她从漂泊的孤船中慢慢清醒,她彻底挣开阻力,醒过来。
眼神却还像是没缓过来,回忆又找了回来。
她又梦见了那只狸花猫……
过了很久。
宋卿从床上起来,身子沉沉的,她的脚步向着房间里唯一的落地窗走去,她拉开婆娑的光影,面迎无比赤诚的明光,眼前高楼林立,却有逼仄,高楼之后是青山,繁盛青山虽会败,但只要四季不停败,那她眼中就唯有青山。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宋卿抽离影子,拿上衣服去厕所换,顺便洗漱。
她洗完脸,出去时正好看见杨苛丽从外面回来,她问“妈你去哪儿了?”
杨苛丽换鞋、摆好,顺手从鞋柜上抽了张纸擦汗“哦,我下去走走,散了会儿步。”
宋卿“哦”。
杨苛丽走过来,半路又折去主卧“对了啊,下午4点半去接你弟弟回来啊”。
宋卿“嗯好,我知道了”。
她打开有蕾丝边的饭罩,颜色有够粉嫩的。
磨磨蹭蹭,一碗白粥,一根油条很快填饱了肚子,她看了眼时间,快两点半了。
宋卿起身去厨房洗碗,顺便将水槽里的几个碗洗净。
中间来了个电话,不断地在口袋里震动。洗碗的手速急起来,碗碰撞着清脆的叮咚声,水花四溅。
洗完后放入消毒柜中消毒,宋卿用擦手布擦了擦。
拿出手机,想回拨过去,结果一看是个骚扰电话,宋卿无语了。
随后她回到房间,打算把昨天没收拾好的行李收拾了。
宋卿刚关上门,恰好真来了个视频电话。
接通,宋卿还未出声,另一头的林归归激动道“宋卿—!想我了没!”
宋卿瘫在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淡淡道“怎么了?”
林归归愤愤吐槽道“我去,宋卿,我问你想我了没,你跟我说‘怎么了’,女大不中留啊,过几天才拿毕业证呢!你这就不耐烦了,哦哟,我真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