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回来了，带着势如破竹的燕家军，与那个阴诡奇谋的谢危一同杀入了皇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雪宁差点没站稳，头上赤金色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发出清脆的金玉碰撞声，也如少年的心碎声。
有多久没见过燕临了？
她不记得了。
记忆中那个每次出现都携着阳光味道的少年，长发高高束起，一身鸭青色的长袍，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温柔，似盛满了一汪清冽的山泉。
燕临在姜雪宁的回忆里，永远是笑着纵容她的那一个，除了那个雨夜。
那个燕家满门被屠，被她拒之门外的雨夜。
“燕临，我想当皇后。”
那天雨大的诡异，再寒凉的雨水淋在燕临身上，都没有姜雪宁的话彻骨。
姜雪宁想起当时燕临看她的眼神，该是怎样痛彻心扉的恨，眼眶红的可怕，雨水夹杂着泥泞和他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或许还有眼泪吧。
她不敢看，看了就会忘不掉。
那一刻的姜雪宁，不在乎是谁的血，谁的泪，只做着皇后的美梦。
如今燕临回来了，会怎样报复她呢，贪生怕死如她竟然不觉得害怕，是啊，他是有理由报复她的。
她应得的。皇后之于她，终究是镜花水月，作茧自缚。
所以当燕临执剑披甲立于宁安宫的大殿上时，姜雪宁就平静地坐在皇后的尊位上。
他们对视，隔了数年的恩怨情仇。
燕临想这一天想的都要发疯了，更让他发疯的却是，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居然在想，她这些年过的应该不错。
下一秒他又告诉自己，她怎么配，怎么敢？
姜雪宁的脸依旧是娇艳美丽，衣着华贵，燕临厌恶这样的她，他厌恶她的美丽。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他率先开口讽刺道。
姜雪宁面前这个人，早不是少年模样，他瘦了却更挺拔，战场的风沙给他添了许肃然的气息，脸上还有一些浅浅地陈年疤痕。
不愧是一路杀到皇城的叛军首领，仅看就能体会的冷漠与强势。
她无视他的讽刺，这些年，他过的很难，她这样想。
“燕将军既然已经走到本宫面前，本宫便不知还能无恙多久。”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镇定极了。
燕临嗤笑一声，不愧是当了皇后啊，上位者的姿态她学的很好。
他不想跟她再虚与委蛇，上前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他，力气大的她几欲痛呼出声。
“放肆！”姜雪宁呵斥道。
燕临在她羞恼的声音里笑地更肆意。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极具侵略性的吻，带着惩罚泄愤地撕咬，姜雪宁难受地皱起眉头，燕临的眼里却是一种带着残忍的满足感。
“姜雪宁，从前我爱重你，可你不要我的爱，那就试试我的恨。”
姜雪宁被他吻地有些发晕，分不清是情人的呢喃还是魔鬼的低语。
燕临的灵魂恨她入骨，可为什么，他的眼睛，像是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