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笑起来说,“如果连自己都死了还没有得偿所愿,得多痛苦啊。”
裴祉好像笑了,但是祝余没能看清她就转过去看太阳了。
“裴小姐,不要盯着看,伤眼睛。”祝余温声提醒。
“我猜她得偿所愿了。”裴祉轻声道。
“什么?”
祝余没有听清。
裴祉没有重复,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群山和流水。她觉得祝余熬的东西又苦又香,莫名有些安逸,她觉得这个味道或许比安神香更好用一些,催人入睡。
“祝——”
祝余一把捂住娄渊的嘴,轻声斥责:“你好好喝药。”他看了眼还在假寐的裴祉,松了口气。这位长期睡不着的病人终于能偶尔休息休息,实在是不容易。
有一团火,从雪地里烧起来,火光闪烁中,是一座透着血腥气的宅院。一株梅花树被砍倒在地上,红梅和血迹落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梅花更红,还是血色更浓。裴祉看见一只苍白的干瘦的手,那只手死死的抓住了一片衣角,指甲缝里都在往外渗血。
她耳边是风吹起廊下铃铛的声音。
裴祉觉得有些冷,她缓缓走在这座宅院里。地上有许多人,大多已经看不清脸了,都被雪掩埋了起来。她如有所感,忽地转身朝内宅走去,风雪很大,每一步的声音都在被缓缓吞噬掉。
她猛地推开一扇门,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裙的女人仰面倒在地上,她的眼睛睁的很大,面上是恐惧的狰狞。心口插了一把长刀,这把长刀将她死死困在了地上。裴祉走到了女人的边上,她屈膝想要触摸女人的面容,却忽地一颤,缩回了手。
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走向不远处的柜子。
“长云,楚长云。”她轻声喊着,然后伸手打开了柜门。柜子里头是几件散落的衣服,一点火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衣服上,很快整个柜子就被烧着了。“轰”的一声,柜子倒了,大火绕在她的边上。
她看见火光后有个人朝她走来。
“长云。”
那人喊她。
裴祉骤然睁开了眼,暮色已深。祝余在边上坐着一边品茶一边看夕阳,见她醒了,道:“要不要喝一点,这是上好的毛尖。”
裴祉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毯子,道:“多谢。”这一觉睡得很累,裴祉醒了却觉得比没有睡还累。
祝余瞧见了裴祉脸上的倦容,道:“方才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一些旧事。”
祝余道:“过几日下了船,我给你写个方子。”
裴祉点头:“好。”
娄渊像是好了不少,在外头吹风,云云在他边上,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祝余慢悠悠给自己添茶,又问:“你当真不喝吗?”
裴祉闻了闻,思考良久:“你这除了毛尖还加了……桃子?这个季节就有桃子吗?”
祝余道:“是我去年做的桃子干,泡着喝我感觉还蛮清甜的。”他对自己的茶颇为得意:“我钻研颇久,方才得出此茶,你快喝点。”
裴祉有些犹豫,不太确定的端起茶来。这茶是冷的,微甜,确实是有祝余所言的“清甜”之感,有种很奇异的味道,苦中带一点甜。
“怎么样?”祝余看着裴祉。
裴祉放下茶,轻声道:“味道很好,只是不是我喜欢的味道。”
“我还是会更喜欢苦一点的茶,我不怎么爱甜味。”裴祉解释说,“吃了甜的东西,不太舒服。”
“那你应该是胃不太好。”祝余放下茶,有些探究地看着裴祉,“这得好好调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吃点糖就好了。”裴祉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继而又端起来喝了口,最终无奈地放下了。
祝余看了半天夕阳,忽然道:“我觉得这几日太平的不怎么寻常。”
裴祉点点头。
“你那毒经究竟是什么?”裴祉有些好奇,“竟叫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祝余叹气,道:“那毒经原先就是我药王谷之物,是百余年前的毒仙慕容湘君所写,她醉心研究毒术,那半册毒经上写的全是慕容湘君所制之天下奇毒,后来,慕容湘君客死异乡,一半毒经留在了药王谷,另一半遗失,去年我偶然找到了毒经,却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引得一众觊觎此书之人前来夺书。”
“原是如此。”裴祉还有疑惑,“单是毒药制作便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祝余摆了摆手:“这毒经里,还有蛊术,据说当初的慕容湘君前往南疆时得到了一页上古残章,她潜心钻研多年,最终还原了那个蛊——彻骨寒,就因为这个,我现在可是被追杀的苦不堪言。”他沉痛地叹气。
裴祉失笑:“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也就告诉我了,你不怕我也要杀你,抢那毒经?”
祝余看了裴祉一眼,道:“你不需要这些。”
“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万一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