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缨如今孤身一人,又是妈妈所收下的徒弟。
大千世界,缘分使然。
宋迢迢不想与有关姜琉的一切,就这般擦肩而过。
思及此处,宋迢迢用指尖轻轻擦过眼下的泪珠,轻声笑起:“能得江姑娘如此信任,我自当诚心以待,绝不辜负。”
待宋迢迢整理好仪容,才引着二人再度回到食铺中。
好在她一进门便一如从前的落落大方,食铺中,如今也正是要遇饭点的紧要时刻。
因此,平日与她交好的食客和店内的帮工,皆未曾发现她的情绪不对,见她进门,只笑着点头。
但途经过柜台之时,一位女食客,却轻声叫住了宋迢迢。
宋迢迢闻声便知是针线行的老板娘。她平日里做的是细致入微的行当,因此待人接物,也格外细心。
宋迢迢犹然片刻,还是转过头来,只见老板娘托起下巴,笑着夸赞道:“迢迢姑娘,今日面颊上的水粉很清丽呢。当真是如画中桃花仙般艳若桃李,显得那双杏眸格外水润灵动,望得我好心动。可否方便告知于我,这水粉是从何处购来的?”
闻听至此,宋迢迢竟有些哭笑不得。
但她还是垂下双眸,浅笑回应道:“李娘子,这水粉是我近日自己研制的……”
此话所言非虚。
近日来,顾成珏每日与她回到农园,除了会在田间地头除杂,还会在结束后,为她采集一些需要的草药和喜欢的野花。
野花万千,能判断出宋迢迢喜欢哪些的结论,是顾成珏一点一点摸索来的。
虽然他每次将扎好的捧花递与宋迢迢手中时,那双杏眼中都会含着明灿的笑意。
但总会有那么几次,那双眼中所溢出的光辉,要比平日有着更温暖的笑意,也因此更加光华璀璨。
因着珍惜与喜爱,宋迢迢总是不忍那些妍丽的花瓣,从朝气蓬勃,变得荼靡枯干。
她总是想着办法,想将那些小花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
制成标本,做成拼画……直到有一日,她与顾成珏在小溪旁垂钓小鱼,望着水中零落的点点花瓣,宋迢迢想到了胭脂水粉。
但她望及天边红日,却又有些犹豫。
恰时,系统的轻笑声于她耳畔响起:“瞧瞧把咱们迢迢难为的,师父这就去商城为你兑换一箱矿泉水送与这河流中,这样可不可以打消你的愧疚?实在不行的话,师父我就继续去藏书阁为你博古通今,寻一个需水少的法子。你既然拜了我为师,我怎么样也要让你心满意足。”
耳边惊讶一笑,将宋迢迢引过神来。
李娘子笑望着宋迢迢,拍手赞叹道:“我可真是好奇迢迢姑娘这颗七巧玲珑心,厨艺、经营、救田地,如今制起胭脂水粉,都这般炉火纯青,我是真想不到到底还有什么是能将你难倒的?”
宋迢迢低声浅笑,与李娘子又聊了几句,便随同身后二人回到灶房中。
灶房内,金振娇正在灶台前拌着今日的赠品凉菜,闻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笑盈盈地转过身来。
她打眼向三人一瞧,眼望及多出来的江云缨正心生好奇,可正当将眸光移回宋迢迢,正欲对此问询时。
金振娇却秀眉一蹙,款步走向前来,捧起宋迢迢的面仔细瞧看:“我的迢迢,眼睛怎么红成这样。平白无故怎会如此?”
闻听到金振娇尾音上挑,俨然有了关心则乱的势头。宋迢迢眼望着金振娇,摇头浅笑:“振娇姐,如今我已无事了。眼睛发红,是因从这位江姑娘口中得知了故人的消息,一时间,不免情绪有些激动……”
闻听至此,金振娇轻舒一口气,却还是没有舒展开眉头,显然是没有放下心来:“那迢迢这般模样,你的那位故人……”说到这,她轻咬舌尖,自遣口不择言,小心打量起宋迢迢,默默止住了话音。
宋迢迢眸光浅浅,摇头抿笑。
须臾,她似是对众人说,又似对着自己说到:“我相信,我和她还会再见面的。毕竟,她答应过我的。”
江云缨点点头,轻拍过宋迢迢的肩膀,安慰道:“对,宋姑娘,师傅她从不食言。”
闻言,顾成珏微敛的凤目,眸光流转。
金振娇却先一步道出了他心中所感:“原来江姑娘和迢迢的故人还有这般渊源。”
说到这,她端量起江云缨的穿着身段,见其风尘仆仆又人比黄花,眸光流转道:“怪不得姑娘看起来如此亲切。只是,江姑娘似是从远道而来,可是渴了饿了?亦或是乏了?”
宋迢迢点头笑道:“对,江姑娘如有所需,尽情言明,我定要对你好好招待的。算算时刻,如今也正要到正午的饭点了,你远道而来,我应为你准备一桌子饭菜。”
顾成珏望着恢复朝气的宋迢迢,轻笑一声:“今日推出的特色菜是樱桃肉。”
第一次见面,江云缨到底不愿给师傅的女儿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