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说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席嫣楞个没想到我居然站在鹿槐这边,她眼珠子瞪大了:“陈浥,你没看见受欺负的是我吗?!”
我淡淡抛出一句:“在没弄清楚来龙去脉前,我都站在她这边。”
弄清楚了我也站,我心说。
“你!”席嫣气急。
不一会儿,老师也闻讯而来,鹿槐和席嫣被请进了级室。
一开始,席嫣什么都不肯说,非要让班主任通知父母,班主任没辙,只能打电话。
无非是想找个硬气的撑腰罢了。
我站在门外,耳朵竖得老高,眼睛往里瞟。
不一会儿,席嫣的父母都来了,席母一脸心急如焚地跑过来抱住她的宝贝,无比心疼道:“嫣嫣,你这是怎么搞的?快跟妈妈说,是谁欺负你了?”
“妈妈,是她!她泼我水!”席嫣愤愤地指着鹿槐。
鹿槐当时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背影孤零零的,好像战场上只有她自己一人单枪匹马。
班主任咳一声,在问话:“鹿槐,你为什么要推席嫣?”
我在心里嘲讽,果然人啊,在权力面前都变得趋炎附势了。自那两号大人物大驾光临,这群老师简直两头白面,嘴角都快谄上天去。
我嘀嘀咕咕:“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她推的?这话问的,下一秒是不是逼我的鹿槐招供了?”
鹿槐淡淡地说:“她先惹我的。”
“不是,是她先动手,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席嫣使劲儿卖惨。
席父直视着鹿槐,用长辈难以躲避的眼神看着她,笔直精锐:“这位同学,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鹿槐丝毫不惧,好像他在问一个无比寻常的问题,比如吃饭了没,今天吃了什么,她随意答道:“你的女儿在我购买饮料的时候,非要跟我抢最后一瓶白桃味的,但我先拿的呀,肯定不能因为她大小姐脾气就惯着她吧,我没给,她就上手打劫了,光天化日之下确实够丢人的,对吧。”
席父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他回头问席嫣:“是她说的这样?”
席嫣矢口抵赖:“不是,那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是她跟我抢!”
鹿槐嗤之以鼻,“你这倒打一耙的招式真的张口就来啊。”
席母这时站出来,把她崽子护在身后,朝鹿槐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果真够伶牙俐齿的,那你说,我女儿身上怎么湿答答的?”
“她先泼我,我当然要防卫了,只能反她的手,泼她身上呗。”鹿槐道。
“那你还推她摔倒?”
“你应该去问她,是别人推还是自己装的。”
席父席母顿时缄口不言,老师们也都面面相觑。
席父垮着脸皮,“嫣嫣,是不是你有错在先?”
席嫣愣了,“爸,不是我!”
“你作为席家的女儿,什么买不起,连一瓶饮料都要同人家抢,我们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大度,要友善,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举止丢的是我们席家的脸!”
席母脸色也不好看,见自己宝贝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训,她忙阻拦席父:“好了好了,嫣嫣她是小孩子,你别凶她,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啊。”她转头安慰席嫣,“嫣嫣,你回去乖乖上课,别哭了啊,我们不哭了。”
鹿槐就跟个外人似的,晾在一边看着她们哄来哄去,那一刻我真想冲进去,抱一抱她。
没有人天生自带锋芒,那是不得已保护自己才逼出来的武器。
那些年,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又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把席嫣哄好后,我以为事情该了结了,翘首以盼,准备接我的鹿槐回去,席母忽然横眉怒目,嫌事儿闹不大:“你泼我女儿一身,理应向她道歉。”
鹿槐眼皮一掀,就这样坦荡荡地对上她凌厉的视线,双眼如潭,凉薄如冰,忽然,她低眉顺眼笑了下,说:“我不道。”
那眼神挑事儿,会传达内容,好像在说这不是你女儿活该么?
“你爸妈没教你做人?”
鹿槐一笑而过,颇有些轻蔑,拒答。
旁边那个老师说:“鹿槐好像是孤儿家庭。”
那一瞬间,鹿槐脸皮一变,变得惨白,就连原本稀里哗啦的席嫣也幸灾乐祸笑了。
“难怪你这么嚣张呢,原来你有娘生没娘养啊鹿槐。”
正当我准备破门而入,鹿槐她走了出来,经过我时,深深看我一眼,走掉了。
我心一窒,忙跟上去。
回到教室,鹿槐拉开凳子,发出很大的摩擦声,我艰难抽了口呼吸,小心翼翼地回到座位上,似乎得罪她的人是我。
我扭头看她,她的眼睫毛垂得很低,肩膀似乎在发颤。
我刚想唤她,走廊上传来交谈声。
靠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