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声鼎沸,我们缄默不语,于是一种无形且神秘的东西在彼此心里碰撞开来。
我们的灵魂对灵魂,身上有着相似的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症状,我们讨论天地,宇宙,哲理,无厘头的脑洞,像诡谲宇宙里两颗不断靠近的星。
我在她的眼中读懂了我。
这种感觉奇异又新鲜,以至于直到生命尽头,这些话依然深深扎进我心里,就连当时说话的语调至今犹然在耳。
…
中午,时染序连环call我一块吃午饭,夺人命的架势。
我喊上鹿槐一起。
鹿槐有些踌躇:“我去不太合适吧?”
“为什么不合适?”
“又不是我朋友,我就一外人。”
“你不是外人!”声音一下子拔高,她显然被吓一跳,我立刻收弱,说,“时染序这个人,其实不难相处,再说了,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好东西当然要共同分享啊。”
鹿槐眉开眼笑:“头一次听到用好东西比喻好朋友的。”
“没事,他不介意。”
“行吧。”鹿槐答应了。
我维持面部微笑,在心里欧耶了一声。怎么说呢,奇妙……把心上人介绍给好兄弟认识,有一种向全世界宣示主权的感觉,庄严隆重,就是很奇妙。
幸福。
导航时染序发来的地址,饭馆藏在巷弄深处,不大好找,放眼整条街更像淘古玩的,不少人在摆摊卖文物。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目的地,牌匾大赫赫挂着三个字:如意阁。
装潢古色古香,连服务员都是宋朝服饰,感觉穿越回古代。
每个饭桌的布置也特别古风,凉亭设计,有风帘翠幕,假山流觞,不像吃饭的,更像文人雅士吟诗作赋的聚集之地。
来到序号第二个亭阁,我以为饭局只有时染序一个人,但没想到竟然有一桌子人。
四五个人,十几只眼睛,通通望向了我……和鹿槐。
我:“……”
时染序笑着招呼我们:“你们终于来了,快上座!”
宁一舟是我另一个铁兄,最不嫌事儿闹大的,不紧不慢打趣道:“哟,把家属也带来啦?”
我:“……”
谢逊,我另另一个铁兄,往宁一舟肩膀不轻不重揍一下,“你真是,没看到嫂嫂害羞了啊。”
“噢噢,是是,一时口无遮拦,嫂嫂莫见怪哈!你们还杵着干嘛,快坐快坐!”
我和鹿槐在众人的拥护之下机械地落座,鹿槐僵硬着表情,沉默着,微侧过头,质问我:“你不是说只有时染序一个人吗?”
我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坐姿,第一次觉得开口是如此艰难:“我也很紧张,仿佛从未认识他们。”
鹿槐忍不住叹气,沉重而郁闷。
江肆,懒得介绍了,他两只火眼金睛一直往我们身上来回移动,我瞪他一眼,示意他你最好闭嘴,结果下一秒,他调皮眨眨眼,在我软硬兼施的眼神之下开口了:“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啊,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宁一舟:“对啊,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无语地闭了闭眼睛,一脸逃离地球的表情:“我们没在一起。”还没追上呢,在个屁。
宁一舟拖长语调:“哦——”
江肆也紧跟其后:“哦——”
鹿槐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眼底情绪,愣是由他们胡说八道。
我向时染序投来求助的目光。时染序秒懂,他说:“好了,都别起哄了,大家都是朋友,聊点别的。”他招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几人这才肯放过我,把话题引到别的领域去了,我如释重负。
鹿槐讨厌被人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我怕她恨我,疏远我,像上次那样。
我偏过头,帮鹿槐拆筷子和碗,忽然听到一声短促的低笑。
“……咋了?”
“没,”鹿槐正饶有兴致地听他们聊一些有的没的,百忙之中回答我道,“他们说话好有趣。”
“那就好。”不讨厌他们,也不讨厌我,虚惊一场,我暗想。
江浙菜都非常清雅朴淡,讲究味道,其中有一盘青蟹,个大肉肥。
兄弟之间一向不客气,但因鹿槐,他们一个个都大献殷勤,热情熟络得跟经过培训期似的。
时染序说:“鹿槐,试试青蟹,秋天的蟹膏可肥了。”
鹿槐刚要开口,我在一旁提醒道:“鹿槐海鲜过敏。”
“哦?”时染序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对鹿槐说,“鹿槐,你厉害啊,你居然治好了陈浥记性差的毛病。”
鹿槐顿时来了点儿兴趣,“他记性很差吗?”
“当然。”谢逊说,“陈浥他不能喝酒,之前闹过一个笑话,我们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