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出府,她画的多数都是自己小院,春晓秋冬四季变换,春季盎然,夏季明朗,秋季萧瑟,冬季纯净,所用颜色皆为明亮色,可见罗玉燕虽困于囚笼,却依旧对生活充满热忱。
如此可爱鲜活的人竟是遭受这般劫难。
翻了大半的字画终是被她找到了,她打开画卷看那人脸,发现竟真如牢狱中宋阔所言的那样,和他并非一人,她虽不记得上次看时那画像之人的相貌,但大体也还记得些,自己拿的这卷并没有错。
如此一来,那牢中宋阔却并非说谎,当真是有人冒用他名行事,宋心慈兀自看着画卷出神,宋光庆心中疑惑,刚想询问,却见一人影忽至,对方竖起手指令他噤声,他只能连忙闭嘴将那即将出口的声音强硬压下。
鼻尖萦绕清冽的香味,宋心慈便知应淮到了,她刚要转身将画像给他看,他却先她一步将画卷抢走:“这便是那引诱几女的宋阔?”
他的声音里夹了阴阳怪气的嘲讽,让本就因为他抢走画卷而生气的宋心慈越发气恼,劈手夺过画卷:“看过了便还我。”
她边卷起画卷边往外走,却被应淮抓着手臂一把扯回:“这是本案重要线索,你不能带走。”
应淮再次伸手夺过,宋心慈欲再夺,他却长臂一伸交给身后应元,眼睛却始终注视气鼓鼓的宋心慈,话却是对应元说的:“找画师照此画像临摹,全城张贴。”
“应淮,你别太过分了。”宋心慈心里知道画卷交给他是正确的,她气恼的只是他的态度,便是她方才将画卷带出去,也定然会交给应钧。
应淮却忽的走近她一步,微微弯腰将唇附在她耳边,清冽的声音压得极低:“虽说你陷入循环,但若是老实待在家中便不会有危险,没有你的拖累,我便不会死,循环亦不会重启,你只需等待循环破解便可。”
他口中喷出的温热气息灼烧宋心慈耳廓,清冽的香气愈发清晰的钻入鼻腔,让她的大脑也是越发清明,可怒气值也是不断飙升。
她忽然散了这股怒气,转而嘴角上扬,笑眯眯的看着他,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指尖在他肩头轻轻画圈:“嘟嘟这是在关心我吗?你这样,万一我对你动心可怎么好?嘟嘟愿意……”
话在这里便断了,她抬起食指指尖轻轻滑过应淮脸颊,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她指尖传遍应淮周身,脸皮都在发麻,小腹热烘烘的感觉更是让他难以自拔。
她总是能轻易撩拨起他深深藏起的情*欲。
应淮下意识想要推开她不安分的手,可心底那抹不舍让他竟是使不出半分力气来,宋心慈却及时收手,朝他妩媚一笑,转身便走,毫无留恋,更丝毫未曾注意边上早已瞧的目瞪口呆的老父亲。
转身的刹那宋心慈敛去笑意,微微嘟起嘴巴,依旧是满满的不满。
胸腔里那颗心跳动如擂鼓,应淮隐在袖中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竟忽的低头笑了,那一刻这素日里冷峻的世子竟笑的如得了糖果的孩子般开心。
宋光庆更懵了,眨眨眼睛再看时应淮已经恢复冷肃的表情,仿若方才那一瞬的笑只是他看错了眼。
这俩人铁定有情况!
他想。
……
宋心慈一路昏昏欲睡的到家,直到被桃雨搀扶着进门都没能睁开眼睛,她这会儿又困又饿,见了李氏也只是稍稍睁眼虚虚的行了礼。
李氏上前扶着她胳膊将她带向饭厅:“怎的回来这般晚?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我见你阿爹面色凝重急匆匆的离开,莫不是又出了大案?”
“嗯!”宋心慈含糊的点头,李氏挥挥手示意婢女布菜,宋心慈却是干脆趴在桌上休息,满脸生无可恋。
李氏担忧她身体,探手摸了摸额头,并未有发热,便继续问:“此次又是什么案件?”
宋心慈趴在桌上声音含糊道:“阿娘,您还是别问了,这次案件当真重大,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怕吓着您。”
“当真这般可怕?”李氏满脸惊色,往日里她也常听丈夫提起破获的案件,每每皆是听的她心惊肉跳,如今看女儿这模样莫不是比以前的案件更加可怕?
李氏并未再追问,只轻拍宋心慈后背说道:“七月二十四便是黎王妃诞辰了,今日黎王妃命人送了帖子来,这几日你便在家中好好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待到那日陪阿娘一起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