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没有请她,她自是要伤些脑筋。 等姜谦回来,周燕珠摒退了服侍的丫寰,亲自替他更衣,道:“侯爷,妾身找人打听清楚了——中元节宫里不过是请宗人府张罗祭祖典礼,尔后皇上赐了宗亲宴,并没有召女眷进宫……” 周燕珠一边说着话,一边侍候姜谦换上了燕衣,服侍他坐在了临窗的炕上。姜谦听完,揉揉眉心,道:“知道了。” 周燕珠亲手替姜谦泡上一盏大红袍,并在炕几另一头坐下来,笑道:“侯爷,萍儿几回入宫,都颇得皇后娘娘青睐。上回七夕女儿宴,您是没有瞧见,皇后娘娘多看了萍儿多少回呢!” 姜谦凝眉道:“我听说七夕宴,宫里头实是要替太子遴选侧妃的……” “太子侧妃?”周燕珠眼中骤然放光,遂又想起不过是个侧妃,说白了就是做妾……想了想转而道,“侯爷,成年的皇子里,就没有要选王妃的?” 姜谦啜了一口茶,沉默半晌道:“成了年的皇子,正妃之位空虚的,就只有靖王。靖王是已故的顾贵妃所生,这顾贵妃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在潜邸时的王妃……” “王妃?”周燕珠面露疑惑,“依侯爷的意思……” ——照姜谦所说,后来赵禄登基做了皇帝,正妃却未被册封为皇后,而只是封了个贵妃? 姜谦知她猜到了,叹道:“对。只因皇上登基之时,镇国公府势大……” 靖王的生母顾贵妃,本名顾鸢,乃是镇国公府嫡女。当年,镇国公顾仲婴兵权在握,以许阁老为首的众臣借口外戚势大,且镇国公夫人又是夷族,朝臣们便向皇帝死柬,差点撞死了朝堂的柱子上。 最终顾仲婴虽有不甘,却选择了顾全大局、忠君弃宠。皇帝立了许凤瑾为皇后,将顾鸢册了皇贵妃。 许凤瑾便是当今的许皇后。 姜谦继续道:“顾贵妃因生靖王而薨。靖王自幼没有生母照拂,据说生性怪诞,冷漠孤僻……听说,皇上担心他子嗣艰难,未成婚便放出了宫去。” 听姜谦说起这些话,周燕珠虽未见过靖王,但已深知其中利害——一个皇子尚未成婚便被封了王放出宫去,是因为皇帝心中不喜,还是…… 然而,皇帝为何会担心靖王子嗣艰难? 周燕珠正欲开口问,却听姜谦道:“皇室秘辛,不是你我所能置喙。有些事,心里有数就好……就算要跟皇家攀亲,这几位皇子,咱们也得看看清楚。” 周燕珠慎而重之地点了点头。 如今圣上年事渐高,皇子们面上兄友弟恭,却藏着此等恩仇渊薮,难保不会为了皇位,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京中世族,都是闻弦知雅之人,最会察颜观色、见风使舵。也深知与哪位皇子联姻,便是上了哪条船。皇子的权势和未来,不仅事关家族兴衰,还攸关生死存亡。 …… 吕府的西山别院里,海棠整整两天都没跟云嫣说话。 云嫣知道她恼什么。 可是,云嫣自认无过,也从来不是上赶着的人。夜里两个人都呆在一个屋里,屋里却静悄悄的,气氛生硬窒闷。 云嫣静静地坐在油灯下,拿针搔了搔头,继续做她的衣裳。 现下已经过了中元节,再过一阵天气便要凉了,她要做一件夹衣送给徐妈妈。 今晚,躺在床上的海棠,却跟生煎平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因为天热,而是她心里臊得慌。 原来是今天下午,海棠在萧姨娘屋里侍候的时候,亲耳听到萧姨娘说:“兰草那丫头呀,真是糊里糊涂!大少爷怜她,她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一个!若不是我瞧出了蛛丝马迹,又省得大少爷的慈悲之心,还不知道要耽误到几时呢……” 此刻萧姨娘正执着一柄绢扇,跟吕夫人派过来的姚妈妈说话。 今日,吕大夫人身边得力的姚妈妈过来别院。说是来送寒瓜,实则是替吕夫人看看别院的几个丫寰。 只有看过了人,才能放心她们去大少爷房里侍候。 海棠听见萧姨娘的话,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云嫣,一颗心从下午一直堵到夜里。 海棠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难受,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云嫣在如豆的油灯下,那张小巧似玉的脸。 “我渴了!”海棠突然说。 云嫣充耳不闻,仍旧继续做她的衣服,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喂!”海棠道,“你,你帮我倒碗水……” 海棠开口气势汹汹,说着说着却蔫了下去,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云嫣。 云嫣也不抬头,嘴角却隐隐勾了起来,道:“要喝自己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