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虚弱,只听他说道:“简儿,你在西山别院也呆了好一阵子了。近日弓裔国犯边,你替父皇统率三军,前去肃清边关罢!”
皇帝果然派靖王东征。靖王并不意外,坦然应“是”。
却又听皇帝道:“明日你即前往兆寨大营点兵。整顿一日之后,大军自延兴门出发。辽东卫都指挥使梁其威,将在建平城接应你……”
靖王微愕——他没想到会走得那么急。
他答应云嫣要在城门迎她的,可两日之后,她能否到达京城?她执意要一人回锦乡侯府去,靖王实难放心。锦乡侯姜谦与太子赵琛过丛甚密,云嫣又有一个据说出身不高的继母,她独自在侯府,难保没有人强逼荼毒她……靖王不禁忧心忡忡。
未听见靖王作声,帐内又传来了皇帝的质问:“怎么,你有二话?”
靖王回神,心头一惊。扣首下去:“儿臣不敢!父皇赐予儿臣这个封号,便是希望儿臣尽心靖远,平定边关,为父皇排忧解难。还望父皇保重龙体,儿臣自当竭尽全力肃清匪患,请父皇静待孩儿捷报!”
话虽如此说,靖王的神色却没有半点松快,一副郁郁于中的模样。
皇帝隔着纱帐觑着他——许凤瑾说得不错。他这个老四,平日里也是千仞无枝、芒寒色正的样子,最是教人看不透。也不知他心里头,都藏着些什么。
……
昨日靖王走后,云嫣跟着哥哥也是一路疾行,中间未敢稍稍懈怠。
经过京西的幽岚山时,云嫣便听说,靖王给哥哥安排的隐密别院,正在此山中。
云嫣命人停下,由绿意搀着下了马车。
姜云继见她下来,便也翻身下了马,过来问她:“嫣儿可是要歇一歇?”
云嫣却睁着一双大眼看了他半晌,道:“哥哥,嫣儿与哥哥就此别过。哥哥纵是潜心于那火硝的方子,也要量力而行,切莫废寝忘食,一切以身体为重!”又嘱咐天佑和春成好生服侍哥哥。
不料姜云继却笑道:“不急!嫣儿,靖王殿下交待,让我将嫣儿护送到镇国公府……”
云嫣闻言立刻打断他:“嫣儿都跟哥哥说过多少遍了!嫣儿心意已定,必是要回府上去的!”
姜云继笑呵呵的,拍了拍云嫣的头道:“知道了!殿下说,嫣儿已去过他的外家,深得外祖母喜爱。我看靖王殿下,对嫣儿格外爱重,我这个当哥哥的,心中便存了些非分之想……”
“哥哥!”云嫣扭身嗔道,“人家说正事,你就知道打趣人家!”
姜云继见她这副小女儿模样,不禁大笑起来,道:“好了好了!你既要回府上,我必定是要送你到城门口、看着你顺利进城的!别耽误了时辰,快上车吧!”
姜云继一路将云嫣送至玉祥门,远远能看见守城的侍卫了,这才与云嫣道别,折回了幽岚山。
云嫣刚进了城里,便有一个骑黑马的黑衣人混进了云嫣的车队里。
云嫣甚觉奇怪。
方才进了玉祥门,城门周围熙来攘往,集市上热闹纷纷。再往前走,市井人声却渐渐淡去,四周静了下来。
云嫣心中纳罕,偷偷撩了帘子,往外看去——却见眼前,根本不是回锦乡侯府的路!四下的景象再不是京城繁华,而是一片秋的澄黄。
绿意方才已经下了马车,说是去替她买红糖年糕去了。现下车里再无旁人,只剩云嫣一个。
云嫣心头一凛。这才知道马车已是驶出永宁门,到了京城郊外。她探出头去四下一瞧,杨懋、静训和随从都不见踪影,只余那黑衣人一人一马,走在她的马车边上。
云嫣心下不禁慌乱起来——依眼下情形,她莫不是被人劫持了?云嫣想喊马夫停车,又恐惊动了外头穿黑衣裳那一个。云嫣取下头上的黄铜簪子,又摸了袖中的匕首,正心上心下,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云嫣的心咚咚直跳。
马车一停,那黑衣人便只手攀了车辕,上了马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