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的。
不知哪来的风吹起,火龙被吹得狂舞不停。苏茶眼前一阵烛光攒动,斑斑驳驳,纷乱如群魔狂欢。
苏茶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不由得向前几步,穿过牌坊,以求到摊位中间躲风。
然而就在她跨过牌坊的一瞬间。
鼎沸的人声忽然灌入耳朵。
原本清冷无人的街上,行人乍然出现,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苏茶愣住了,茫然左右查看。两侧的摊位边传来阵阵叫卖声:“僻毒珠夜明珠!快来看一看瞧一瞧!”
“北荒神草!起死回生,枯骨生肉!买了不亏!”
“灵石灵石!符咒兵器!”
“卖仙宠和仙宠蛋啦,有需要的来看一看……”
苏茶走在青苔小路上,周围尽是各式各样的叫卖声。然而视线在摊位上停留的时候,她发现,说话的人面容像是被施了什么术法,糊成一团,看不分明。
街上人来来往往,却也是隔着一层遮罩般,朦朦胧胧,长长短短,好似一团又一团有色彩的影子……
这时,旁边一个贩卖小动物的摊位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金属铸就的笼子里,装着一只通体发黑,额头白色,长着翅膀的小奶狗。小狗见到苏茶,立马凑了过来扒在笼边,对她使劲儿伸着肉乎乎的爪子,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
苏茶挪过去,那摊位的摊主立马殷勤地说:“刚足岁的天狗,一千妖铢,看看?”
苏茶被外表奇异的小狗吸引,忍不住蹲下去逗弄。
她摊开手心去接小狗的爪子,毛发柔顺,软软的肉球手感良好。见它一直啃咬笼子,忍不住把指尖伸进去挠了挠它的脑袋。
谁料,刚挠完准备收回手的时候,那天狗忽地两眼发红,表情凶狠,对着苏茶的指尖就是一口!
“疼!”
苏茶抽回手,看着指尖渗出的血,再看看忽然变脸,在笼子里低吼凶恶的小天狗,忍不住嘟起嘴训斥:“怎么翻脸跟翻书似的!不听话!”说完,蹦跳着换下个摊位去了。
却见那摊主使劲儿闻了几下。
“嗯?人?嘶……好像又不是?怪事。这味道……”
喃喃声渐不可闻。
苏茶往前逛了几个摊位,根本没见到萧珩的影子。
街上的“人”模样奇形怪状,穿行其中,自己仿佛是个异类。加上走到哪都有若有似无的视线紧随,让苏茶这个闯入者心里是越发没底。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为什么要较那个劲跟来呢?
现在想回去的话,又要怎么回去?
又走了小段路,前方忽地开阔起来,竟是一处草台,上面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少女举着一副卷轴,与一名中年文士一唱一和的作着什么演出。
这是苏茶进到这云浮鬼市后第一次看到有着“人样”的人,便凑了过去。
“……要说上古之时,”那文士手中拿了一把折扇,摇头晃脑地讲述着,“鸿蒙未开,天地一片混沌。”
羊角辫少女配合的把卷轴一振。
苏茶的视线跟着看过去,只见卷轴幅面古朴,上面绘制着的图像如动画般自动播放着,配合着文士的话。
“……那始母神盗天火开天辟地,创神、仙、人、妖、魔、冥六界。而那照亮宇宙开辟世界的天火,在开天功德之下,吸收日精月华,化作了一盏法力无边的天灯。”
“宝莲灯?”苏茶看着卷轴上那盏向四周散发着光亮的莲花状法灯,忍不住自言自语,“沉香救母?”
围观的里不少年幼的小妖,有好事的影子起哄插嘴:“这六界谁不知始母神盗取天火一事?你这讲什么故事还得再提一遍?”
“小友别急小友别急,”文士道,这不还说着呢吗?”
“说重点啊!”
“后来呢?”台下有稚嫩的声音问。
“后来……共工与颛顼相争,不周山一战,致使天柱倾塌地维断绝,浩洋洪水不息不止,始母神便砸碎天灯灯盏,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文士摇摇手中折扇,从一旁的案几上掂起茶盏啜了一口,“天灯中天火也分化为六朵,被制成六盏长明神灯,镇守六界……而始母神,却因力竭而殒落……”
“敢情是女娲补天。”苏茶吐槽。
“……自那以后,六界尊神界为首,神界的琉璃玉虚灯洗业金火万灵古燚亮彻寰宇——那可是六界朝举之盛景啊!”他摇摇脑袋,似乎在叹息,“然而,魔界却因天灾之患,雪虐风饕,沙飞走石,环境是每况愈下……”
卷轴中的画面从极昼万民朝拜的景象忽地转成一片荒地,风雪肆虐,一些人迎着风沙拄着拐杖向前艰难向前,但被吹得东倒西歪……
“魔族不甘位居神族之下,不甘心一直守着大幽荒地,便盗走了神火,偷筑通天之桥,举族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