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想回答,沈砚却替她回答了。
“祝学妹,好久不见。”
祝声声眨眨眼,有点心虚地看了看她老爸惊讶的眼神,又见沈鱼一脸神奇的表情,讪讪地挥手,“学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好久不见个鬼啊,前天才见的好吗?真看不出来沈大校草竟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阵寒暄之后,心情各异的四人便兵分两路,各自回家了。
车外,一排排法国梧桐在一步一步的后移,中州国际机场也离得越来越远。车内,祝闻衫见女儿闷闷不乐,想起刚才看到沈砚时她的神情,问:“声声,你跟那个沈砚很熟?”
祝声声玩手机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平静:“没有啊,他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长,其他系的,接触不多。”说完还补了一句:“我们不熟。”
但话一出口,祝声声就后悔了,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通过车内后视镜,祝闻衫看见祝声声心虚而慌张的神色,什么都没说。女儿大了,可以有喜欢的人了。
沈砚姑姑的名号祝声声听时晴说过,但从来不知道自家老爸与她有交情,于是她问:“爸爸,刚刚那个阿姨我怎么没见过啊?”
谈到这个,祝闻衫目光闪了闪,语气不自然道:“她是你姑姑的闺蜜,很多年没回来了,你小时候见过她,不记得也正常。”
祝声声没听出来祝闻衫语气中的不正常,但没怀疑,她只是没想通为什么沈砚的姑姑看着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怜悯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想多了,就没问出口。
沈砚开车载着沈鱼离开了停车场,沈鱼就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你跟声声关系不一般。”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沈砚没回,眼中闪过精光,问了另一个问题:“她是刚才那个叔叔的亲生女儿吗?”
“亲生的。”沈鱼下意识地回答他,然后就像不认识沈砚一般,转头看他一眼,神情惊讶,“这么好奇?这不像你啊。”
听到前三个字,沈砚心口一紧。那时候她就渴望有个爸爸疼爱她,现在真的有了,她应该很开心吧。他眼中有一闪而逝的释然,自动略过了沈鱼后面的问题。
“姑姑。”他停顿了几秒,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来这么一句话,“什么时候认回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见沈砚专注开车,没答,她叹了口气:“五年前。”
沈砚听到沈鱼的话,心中一片酸涩。知道没有他的这几年,她过得很好,一直以来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当年沈琮还是市政府行政部的主任时,工作出了一点问题,便把沈轻母子送到了观城的清风镇里,隔了七年才把母子俩接回家。
据说接回家那天沈砚等一个女孩从早上等到了下午都没有等到,一个月之后再去找那个女孩,女孩已经搬了家,不知去向。
沈砚郁郁寡欢、神志不清了一个月,后来清醒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从前的沈砚即便性子冷淡,但眉眼中有隐约可见的笑颜,清醒后的沈砚,眼神变得清冷犀利,性子变得淡漠无情,对任何人都吝啬他的笑容,对任何事都抱着冷漠的态度。
沈鱼知道是因为那个女孩子不见了,沈砚才会变成这样。现在她知道了,那个女孩子就是祝声声,那个从小就跟着程媚在清风镇长大的姑娘,她是沈砚心头的白月光,是沈砚刻在心口的朱砂痣。
而那个女孩子,也让她愧疚了十八年。
沈鱼没有再说什么,她没有说起祝薇跟她说过的有关祝声声的任何事情。相信沈砚在跟祝声声相处的过程中,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只是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已。
如果让自家侄子知道这件事,后果不敢想象……
甫一回家,沈砚就拿出手机给祝声声,发了消息。他现在明白了,追祝声声不能着急,要温水煮青蛙。
沈轻三年前开了工作室,现在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轨,今日刚好在家休息。而沈琮现在已经是一市之长,虽然平日工作繁忙,但今日多年不回来的妹妹回来了,他自是推了工作,回了家。
不过现在沈琮还在工作,尚未到家,沈砚便拿手机给祝声声发了消息。
祝声声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与一块糖醋排骨作斗争。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眼手机,发现是沈砚给她发了消息,手一哆嗦,眼底掠过一抹惊慌。